“哦?”
秦芮兮环视一圈,答非所问,“我是嫡女,院子未免太太简陋了些,姨娘之前说回禀爹,为我修缮院子,不知安排好了人没有?”
这事曲氏自然未提,她一说,秦定自然会动怒。
秦定俸禄虽高,但也需打点官场,府中的花销都靠着秦芮兮娘亲的嫁妆,因入账的银钱可观,所以压根未想过去多置办些产业。
现下铺子被秦芮兮要了过去,府中哪有闲钱给她修什么院子?
“铺子不是给了你?”秦定皱眉,“你从中支取就是。”
“啊?”秦芮兮迷茫地眨了眨眼眸,“曲姨娘之前与我打赌输了,将妹妹的院子输给了我,可妹妹不愿,曲姨娘这才退而求其次提出替我修院子,所以银子应该她们给。”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弯起唇角,“不过,爹你说了,府中如何闹都没关系,她们若是反悔,我打上曲姨娘和妹妹一顿,爹不会有异议吧?”
“你……”
秦定原本被强行压下的火气重新窜了上来,他猛地一拍桌子,“你以为你能捏着那把柄一辈子?太子终归是皇子,皇上怎么会为了一个死去的魏亲王同他多计较?如今不过是做做样子!”
秦芮兮看着他那暴怒的模样,眉尾轻挑了下,嗓音浅淡,“不劳你多担心,我能捏多久是多久。”
秦定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他是在警告她,别蹬鼻子上脸。
她的模样,简直像极了她的母亲。那个看似柔弱,却让他背了一辈子靠妻做官之名的女人。
她好不容易死了,没想到她留下的女儿净给他招祸患!
他的恨意全写在脸上。
秦芮兮眸光幽冷下来,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呵。这就是父亲。
“没什么事就出去吧,别忘了我的院子。”
她抬手拿起笔,继续写药方。
秦定听着她的声音,才意识到方才他过激了些,他轻咳一声,“行了,这事我会安排,晚上你到主院吃饭,栋儿身子不好,让他在院子里待着吧。”
秦芮兮动作一顿,点头,“嗯。”
秦定离开不久,秦栋满脸担忧地小跑了进来。
“阿姐,爹没有为难你吧?”
他知道爹偏心,凡是来汀兰院,几乎都是为了二姐而教训阿姐。
秦芮兮摇头,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不是去放纸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夏竹一边收着纸鸢线,一边道,“小少爷半路见着老爷,怕小姐受委屈,什么也顾不得了,慌忙跑了回来。”
她笑着看着秦栋,“奴婢就说小姐绝对没有受欺负,小少爷还不信奴婢。”
秦栋不明白,“你怎么知道阿姐没受欺负?”
夏竹压低声音,“小少爷没看老爷的脸色吗?沉得跟黑水沟一样。”
秦栋被她的话逗乐。
在这府中,他的亲人也只有他阿姐。
父亲于他来说,只是个称呼。
秦芮兮看着他们,心里一阵温暖。外面满是勾心斗角波诡云谲,也就只有她这院子,才能让她有归属感。
“晚上我去主院吃饭,你们不用等我。”她吹了吹墨,叫了春意过来,“你去城中药铺看看这些药能凑齐多少。”
凑不齐她再用其他药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