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正誼氣急,不欲再和這甄諾說下去,揮袖忿忿不平地就走了。
甄諾神色漸冷,站在原地看著荀正誼的背影走遠。
「甄大人,陛下有請。」
宣政殿之中,所有的內侍與婢女都已經被斥退了下去,冰涼的大殿之中只有劉銘與甄諾兩個人。
劉銘坐在高位之上,冷待了甄諾這麼久,終於是開口了。「朕聽說你下朝的時候和荀正誼一塊走的?」
「是。」
劉銘身子前傾,凝眉看著甄諾,「你與荀正誼說了什麼?」
「說了蘇佩之事。」
「可是荀正誼知道你明白了甄家一事?」劉銘關切地問道。
甄諾皺著眉頭,抬頭看著劉銘,抿了抿唇,「想來是還沒有反應過來。」
劉銘揮了揮雙袖,臉上的愁緒一點都不必甄諾少。荀正誼在朝這麼多年,在朝中根深葉茂,跟隨著他的黨羽不知道有多少,還是先帝留下來的顧命大臣,如此的權臣,甚是難弄。
「朕告訴你,你喜歡蘇佩沒有關係,但給朕記清楚,荀正誼才是大事,在他面前你不可顯出對蘇佩的歡喜。」
甄諾拱手,「臣,知曉其中的利害。」
劉銘審視了一番甄諾,到底是因為荀正誼所以才滅的甄氏滿門,也是因為荀正誼蘇家才會覆滅。一個是甄諾的本家,一個是甄諾的師門,到底是苦了甄諾。劉銘頗為煩躁地揮了揮袖子,「你上回要走了應承業的棋譜,朕估計你還缺一副棋子,宮裡面有一副番邦進貢的冷暖玉棋子,你在這等等,到時候拿上再出宮。」
甄諾拱手行禮,「多謝陛下。」
第7章日常
甄諾今日穿著一身月牙白的衣衫,衣袖口處還繡著幾枝青梅,倒是讓這脫於塵世的顏色染上了一絲煙火的氣息。
甄諾抿唇,饒是如此,方柳都能在自家大人的臉上瞧出那隱藏的笑意。甄諾將劉銘賜下來的棋盤,棋子擺在了蘇佩與自己的面前。隨後挽袖,從一邊的茶盅之中倒出一杯清茶,上面還飄著幾片綠茶的葉子。
「蘇小姐這一步下的子甚是好啊。」甄諾挽袖舉著棋子,落在了這活眼的地方,一下子將蘇佩的活路給堵住了。
蘇佩的神色懨懨的,若不是有甄諾昨日說用膳的那一遭,今日定是不會相對而坐,一塊下棋的。
「。。。。。。」蘇佩不語。不像甄諾腆著臉在自己的面前找話題,在甄諾的面前,蘇佩完全不壓抑自己內心的想法,想怒就怒,想不搭理就不搭理。
看蘇佩不想和自己搭話,甄諾也不惱,還是時不時地借著棋局和蘇佩搭話。
蘇佩拿起一邊的茶杯,下唇湊在茶杯的邊邊,淺淺地飲了一口。是好茶,就連泡茶的水都是山泉水,味甘,味道像極了父兄他們的茶道手藝。
想到這,蘇佩看向甄諾的眼中恨意加重,就連茶水都不願意再喝下去了,直接灑在了地上。
甄諾的唇角僵住了,折葉看著蘇佩的舉動,連忙打著圓場,「小姐,是不是茶水太涼了,折葉再給您去溫一下。」
折葉如此的話讓甄諾的尷尬緩解了不少,但下一瞬就被蘇佩一下子打破。
蘇佩直接將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棋盤還有甄諾。冷冷地笑了兩聲,「棋,應當是君子之間博弈論道的閒暇之物,而不是小人的玩樂之物。」說完這話,蘇佩看著地上的水漬,用更加冷的聲音慢慢地說道,「這茶,難喝澀口。」
落下這話,蘇佩直接離開。折葉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還是一扭頭,隨後迅低頭,快步跟上了自家小姐的步伐。
甄諾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煩躁可見一斑,將手心之中的棋子重放進了棋盒之中。甄諾從矮座上面站了起來。「方柳,將這裡收拾一下。」
「是,大人。」方柳應下。
甄諾一個人走到了書房之中,將房門緊閉,隨後將自己腰間的錦囊取下。打開束口,甄諾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手心當中,是一塊精緻的黃銅片。
甄諾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將這黃銅片緊緊地握在了手中,用自己手心的溫度慢慢將這冰冷的黃銅片給焐熱,隨後又將其重放回了錦囊裡面。合上束口,將其妥帖地佩戴在了自己的腰帶上面。
敲門聲傳到甄諾的耳中,方柳在外頭將自己的名字報了上面。
甄諾揚聲:「進。」
方柳應聲而入,朝著甄諾拱手,隨後稟報導:「今日蘇小姐去了小廚房的周邊,想來是想要尋覓下毒的機會。」
甄諾笑了笑,這妮子算聰明的,沒有直接進去,反而是在那周邊看來看去的,想來是看傳膳,制膳,送膳之中有哪一個環節可以下手。
「大人怎麼還笑?」
「阿乖是不是挺聰明的?」甄諾抬,對著方柳笑了笑。
這。。。蘇小姐聰明的地方總是對著不該聰明的人,這有什麼好誇獎的。。。。。。
方柳尷尬地陪著甄諾笑了笑,「。。。。。。聰明。」
***
午膳之時,甄諾特意提前了一刻鐘,不早也不算晚地來了玉清築。
折葉雖然說平常行事有些不聰明的樣子,但是此刻好像是有點聰明,至少是沒有待在裡面,直接在玉清築的院門口等著甄諾的到來。
看見大人一來,折葉就福了福身子。
甄諾朝著裡面看了一眼,溫聲道:「你去與蘇小姐說一聲,問一下能否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