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寻真在沈循安出手瞬间吓得浑身一抖,她反应很快,但沈循安出手更快,长剑瞬间从她的胸口划到肩头,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沈循安长着一张娃娃脸,他此时眉头紧皱,却有种装大人的感觉,“邪祟,跟我回去。”
韩寻真挨了一剑,痛得匍匐在地上,喉咙里不自然出类似警告的呼吸声。
没有办法了,沈循安下定决心,只能让她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剑身嗡鸣,他隐隐想到剑灵对他说得那句话:你无金石之心。
沈循安不知为何感到一丝不安,他不愿让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持续太久,便定下心神朝着倒在地上的韩寻真挥剑而去。
韩寻真狼狈地在地上扑腾地滚了一圈险险避开,过于繁缛的宫装却被长剑定在了土里。
糟了!
她那颗已经很久没有跳动的心,这个时候仿佛在要在胸口蹦出。
但沈循安的下一剑没有如愿以偿地落在想要的位置上。
一柄陌刀横在两者中间,挡下了沈循安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刀身如寒铁,在冬日里更显切骨。
沈循安被这兵戈相接的力量,震得胳膊一麻,那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他的目光顺着陌刀一寸一寸上移。
看到来人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阿裴?”沈循安茫然地提着剑,望向对方。
韩寻真如蒙大赦,也顾不得伤口的疼痛,迈起小短腿就跑到裴映之身边,她拽着裴映之的大氅,委屈地说:“哥哥,他打我。”
哥哥?
沈循安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快要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阿裴,这是怎么回事?”
裴映之依旧是那张贵气逼人的脸,他撤回那柄陌刀,森冷的刀光照得他面容冷酷又决绝。
霜简书局弟子多数都爱好舞文弄墨,武器多为扇子或判官笔这类看起来并不大开大合,反而文雅飘逸的武器。
沈循安看着那柄格格不入的陌刀,脸色一沉,“你不是阿裴。”
他调整自己刚刚急促的呼吸,轻轻重复了一遍:“你不是他。”
裴映之闻言只是笑了一下,那抹笑短促地就像幻觉,“我本不想与你兵戎相见,可惜,她太调皮了。”说着便将韩寻真揽至自己身后。
沈循安冷冷地说:“何必跟我假惺惺说这些,只不过是个不敢露出真面目的鼠辈。”手中长剑抬起,剑尖直指对方鼻尖,一个十足的挑衅姿势。
裴映之点了点头,煞有介事说道:“沈世子倒是伶牙俐齿了许多。”
沈循安厌恶提防的表情越来越明显。
裴映之突然认真说道:“说到底,阿裴这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呢。”
阿裴的出生是个意外。
他的母亲是回香坊一名舞女。
明潇潇现在的风光也不及他母亲当年的一半。
可惜舞女现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太晚了,等到她有时间准备想落胎的时候,大夫告诉她,现在打掉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