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警告大嫂:“你若想儿子回来,承欢膝下,见到她,就别胡说八道,你说一句不该说的话,我大可让裴暇永世不得回江州,让你们母子二人永无见面的日子。我走到今日,不是靠着心软走来的,不要将我的耐性当做是仁爱。”
大夫人默默点头,面露恐惧,再无方才嚣张之色。
谢蕴起身,喊来婢女:“好生伺候大夫人。”
她要走,大夫人颤颤出声:“谢相,我何时能见到儿子。”
“我会派人送你去任上找他,认与不认,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了。”
谢蕴走了。大夫人面色稍缓,可心依旧在快跳动,方才一刻,她都感觉出谢蕴的怒火,险些要将她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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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回去的时候,谢昭宁在逗弄鸭子,鹦鹉看到她就卖力地吆喝起来,“买个西瓜吃吧,可甜了。”
“美人,买个西瓜吃,又大又甜又多汁。”
上有鹦鹉喊西瓜甜,下有小黄鸭嘎嘎地乱叫,没来由地让人心烦。
谢蕴伸手去揪谢昭宁的小耳朵,“闹够了吗?吵死了。”
“别别,我给你挪走。”谢昭宁捂着自己的耳朵,嬉笑着同谢蕴对视一眼,麻利地将地上的鸭子拿起来,丢进笼子里。
鸭子不叫了,鹦鹉扑腾着翅膀:“让你不买西瓜、挨打了吧。”
谢昭宁伸手去掐主鹦鹉的脖子,“我告诉你,我买你回来哄人的,不是让你挑拨离间的,再吵给你哑药。”
鹦鹉被扼住咽喉,拼命扑腾着翅膀,生死关头,乖顺极了。
谢昭宁松开手,转身看着谢蕴,玩笑道:“你听,它乖多了。”
谢蕴冷哼一声,转身回屋了,谢昭宁随后跟上,“你别生气,你今日回来得早啊。我还打算给你送饭去呢。”
“吃什么吃,累死了。”谢蕴疲惫。
谢昭宁眨了眨眼睛,体贴道:“我给你捏一捏?”
“捏?我怕你给我扯到伤口。”谢蕴不上当,谢昭宁从小就当做男孩子来养的,手上没轻重。
谢昭宁给她拿水拿果子吃,见到盘子里的西瓜,谢蕴忍不住捂住眼睛。
谢昭宁巴巴地给递到她的嘴边:“解渴呢。”
“我累了,想睡会,你自己去忙。”谢蕴想到了一个借口,催促她出去。
谢昭宁只好将西瓜塞进自己的嘴里,一面说道:“我回头去找个大夫,学一学捏的技法。”
她简单的说着,眸色澄澈,唇角上沾了红色的西瓜水,显得更为红艳,她低着头又继续说:“大夫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奇怪的是我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她很可怜,你说,我是不是长大了?”
若在以往,被人说得这么难听,何止是生气,当即就要去骂人的。
方才她觉得哪里不一样了,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和大夫人说话。就像是看淡了一般。
是心境变了。
比起大事,大夫人的话都是耳旁风,压根没有任何用处的。
谢蕴看着她,秀美的眉眼带着几分疲倦,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
谢蕴问:“你为何不生气呢?”
“我也说不上来,你说她怎么那么愚蠢,不晓得我吹一吹枕边风,她就失去了翻身的机会吗?”谢昭宁叹气,不怨不恨。
谢蕴说:“她若不蠢,就不会上了顾漾明的当,但凡她心不歪,顾漾明见她不上当,指不定就将裴暇还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