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在他的頭髮上和金色的眸子中,熠熠生輝。
「雁南兄,你也不嫌繞口。」
「我可不嫌,那不然,娘子?」
「是夫君。」
「夫君?」
賀雁南抬眸看向他。
「哈哈哈哈哈!」赫連烽大聲笑了。
「逸歌,我字逸歌。」
「賀兄可以喚我阿連。」赫連烽「駕」了一聲,馬蹄揚起塵土,奔向太陽。
……
「我這一生,吃盡情苦,卻萬死而不悔。」
第15章江湖篇:成為我的刀(十五)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
琵琶聲中吳儂軟語娓娓道來,烏蓬小船自青磚黑瓦的建築中穿過。天上下著朦朧的雨,船中煨著醉人的酒。
「下雨了。」赫連烽為賀雁南披上黑色貂毛斗篷,眼中浮起笑意。這件斗篷自漠北之後就一直由賀雁南披著,他沒說要,賀雁南也沒說還。
賀雁南自這熟悉的景色中回過神來,伸手攏了攏斗篷。
「是啊,下雨了。」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
江南雨季漫長而潮濕,每次下雨,即使披著兩件厚重的斗篷,陰冷的濕氣仍能鑽進他的骨髓,讓他生不如死。
伴燕帝南巡,於其他皇子是恩寵,於他只是折磨。
而現在,
他披著斗篷甚至還有些熱。
233已經治好了他的寒疾,餘下的虛弱只是他用藥偽裝出來的。
雨霧連綿,小船輕盪,煨酒賞雨,好友在旁,倒也愜意。
賀雁南抬頭看向赫連烽,輕笑。
赫連烽卻看著他皺起眉,「臉怎麼這麼紅?」
賀雁南正打算說話,就見赫連烽伸出手貼上他的額頭,「發燒了?」寬大的手掌包住整個額頭,順帶遮了半邊眼,將他的視線遮去大半。
賀雁南微頓。
熾熱的溫度從掌心傳來,也不知道怎麼能摸出是不是發燒的。
「沒有燒?」赫連烽皺起眉,「逸歌,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賀雁南抬眼。
修長的睫毛在赫連烽的手掌邊緣掃過,讓他的心一顫。他正要收回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一隻溫潤的手握住了,於是那種顫動便傳到了手腕,幾乎要克制不住,想要縮回或者——更多。
他皺著眉忍住了。
賀雁南挪開赫連烽的手,看著赫連烽蹙起的眉頭,簡短地說了一個字,「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