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三年。到时候,殷小姐可别忘了学剑的目的。”
“太久了,我要六个月。”
“且看造化吧。”谢涤衣无奈。
六个月后,已是早春,料峭春寒多雨水。
东宁馆馆长郭正亭收到一封信,未署名来信人,只写让带上剑,七天后早上九点,城东郊外枫叶林中见,对方将会用他从未见过的剑法取他性命。
郭正亭一笑,他的仇家可太多了,且这些仇家的武艺没有他没见过的。
他看了看堂下众弟子。从其他武馆挖来的弟子将各家武艺都带进了东宁馆,他这个师父也摸透了各门派的命门,哪里还有他没见过的剑术?
但是,他渐渐收起笑容,好奇逐渐占据心头,或许将下战书的此人打败,能收获一个新剑法。
七日后,正是郭正亭出任江左武行同盟会长的日子,就任仪式在下午。
他掏出瑞士产的怀表看了看,“上午把这事解决了,不耽误。”
殷绘青向所里请了假,带着油纸包裹在枫林中等候,细雨已经飘起了。
郭正亭姗姗来迟,有百般无聊的意思。
但他不是一个人。他带了三个人。
他看见对面是一个年轻女子后,轻蔑一笑,眼神却警惕,“向我下战书的就是你?”
殷绘青并不回答他,却向他手下一人说道:“师兄另投他处,别来无恙?”
那人面色铁青,手里分明一柄唐刀。
殷绘青散开包裹,取出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唐刀,迎面上去,步伐愈急。
被她称为“师兄”的那人挥刀迎来,刀与刀铿锵相杀,颉颃抗衡。
两人都有些吃不住,各退后了几步,喘一口气,提刀最后决战。
刀锋闪过,那人应声倒地,她补了一刀,鲜血涌流,染了她的鞋。
终究是她快一些。
郭正亭皱着眉头,心中仍然不慌,卢氏的刀法已经不算秘密,她只是胜在敏捷。
不等她多喘息,郭正亭手下两人一齐向她进攻,一人持枪,一人持戟,都是长武器。
二人善防守,但她不能耗太久,必须尽快近身解决掉他们。
枪戟一齐攻来,划左肋和小腿,她勉强格挡。忍着刺痛,横刀卡住枪头和戟,缠在一处,趁二人分开枪戟的瞬间,抢攻到一人跟前砍杀,回身劈中另一人的两只手腕,顺势抹了脖子。
二人应声倒下。
雨势渐渐大了。郭正亭眉头紧皱,握紧手中的剑。
他方才一直观察琢磨她的手法与步伐,除了快之外,没有特别的。
她到现在还是是用卢氏的刀法,没有使出超出他认识的招式,卢氏的刀法他早已烂熟于心。再者,刚才对抗三人,她的体力也已经消耗一半了,还受了不轻的伤。
郭正亭正色盯着她,冷笑一声。
殷绘青退后几步,扔了砍出豁口的刀,从油纸包里抽出两件物什。
两把剑,不是长剑,但剑长也不是通常的短剑和匕首。
雨水混着汗水浸湿头发,还有血污和腥味萦绕在周围,死者的血和她自己的。腿上伤口的血洇越来越大,但她看不见。
她的注意力都在郭正亭持剑的手上。她快速用手臂抹额前碎发,没有心思笑,调整步伐,盘桓伺机。
郭正亭心中闪过一丝慌张,陌生的剑和步法着实麻烦。
殷绘青不给他时间多想,率先抢步上前,右剑虚招却势如破竹,这便是气韵与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