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舟再睁开眼的时候习惯性伸手去搂,直到怀抱落空他才正视起来自己是在哪儿
冷泉还是那一片,甚至周遭一切都和他昨夜所见分毫不差
只是不再有他心心念念的人,排山倒海袭来的失落将他整个人席卷,昨夜的画面明明已经将久违的空虚填满,却又在天亮后更让人无法适应孤独
原来真的是梦
他不知自己该庆幸这真的是梦还是该遗憾,只有梦里才能见到她
冷泉外隔着重重纱幔,流青小心翼翼唤了几声
江行舟烦躁的答了一声:“何事?”
流青听着自家公子明显不快的声音,心虚的同时更疑惑,何果不是说公子身上的蛊已经解了么,怎么公子现在说话听起来比蛊毒作的时候还令人胆寒
流青挪动着直到逼近帷幔边也不敢踏进去,他清清嗓子整理一下表情,意在想让自己看起来如常一些
“公子,是这样,您泡冷泉已经很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您还好吗?”
江行舟眉头紧锁毫无感情的回了句:“没事,可能昨夜蛊毒作有些神智不清”
话刚刚说出口,在他眼前闪过的却是昨夜少女情动时攀住他,手似抗拒又似回应的划过他的背
江行舟如触电般终于好似想到什么,他迫切的扭头想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留下印记,若昨夜是梦,那他背上自然什么也没有
可若不是梦呢?
但很可惜,他看不清自己的后背
流青在外面踌躇半晌听到内里传来一声
“你还没走就进来”
流青猛的一抖,他进去合适吗?要不然还是叫知露来吧?但里面的人显然没这个耐心,带着内力的一道掌风掀开柔柔荡荡的纱幔直击流青的面门
“我背上可有什么痕迹?”
流青确保自己那一瞬间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忙连声答道:“没有没有!公子内力一如往昔!”
纱幔再次落下,江行舟本应该因为流青的话放下心,却在听到他说的内力一如往昔时轻轻顿住,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掌心,何果替他以蛊制蛊之后曾说过,他会逐渐内力尽失
再次运功,感受着经脉中重新蓬勃运转的内力
这是怎么回事?
流青还在外面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就见一道风袭来,他家公子穿戴整齐却步伐焦急的走了出来
流青后知后觉的跟上去问:“公子这是要去哪?”
江行舟满腹疑问此刻没有心情回答他,只是步履匆匆,流青见状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毕竟沈大夫说过公子还需要休养,而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任何人说出她曾来过的事
直到跟着公子来到暗牢,流青都还在状况外
江行舟自顾自跨过关押普通犯人的地方,走向最里面为最难搞的囚犯准备的那间
霜落此刻不在,只有满墙的刑具和一个被铁链牢牢束缚住的女人
那女人头散乱着,见他来了,抬起头声音妩媚道:“江大人又来啦,今日想出什么别的法子折磨我了?尽管招呼吧,我说过了这蛊我解不了”
俊美的男子却并不怜香惜玉,而是毫不留情对她的腹部推出一掌,内力打得她口吐鲜血,凤眸中弥漫着不屑,少年居高临下道:“今日不是来折磨你的”
女子顾不得口中吐出的血,倒是昂起头饶有兴致看着他
男子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指环,冷淡又血腥
“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温离顾不上方才那一掌给她带来的痛苦,反而笑眯眯的问:“江大人这是活够了,准备先杀了我,随后便来为奴家殉情么?”
江行舟附身捏住她的脖颈,只要他手上用点力就能轻轻松松取她性命
“温离少君,你还没现么,我的内力已经恢复如常,你的蛊,失效了,你要挟不到我了,所以我今天特地好心来送你一程”
为了确保他身上的蛊的确解了,这一路他都在想沈望舒,肆无忌惮在记忆中拥抱亲吻那个人
他的心口一切如常,再也不会因为想起她而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