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发牢骚道:“十八岁的大小伙了,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若要养个妾室,家里头岂会不允?”
萧煜默了默,“这女郎,我没法带回家,因为是夺来的。”
此话一出,赵三郎瞪大眼睛,脱口道:“四郎从哪儿夺来的?”又道,“你萧四爷一表人才,家世又好,还需要夺?”
萧煜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搔头道:“可是人家瞧不上,还不乐意跟我来京。”
赵三郎不可思议道:“那得多眼瞎啊?
“宜州那个小地方,哪里有机会见到你这样的人物,若是有心机的女郎,还不使劲勾搭往上爬?”
萧煜憋了憋,“她有夫君。”
赵三郎:“……”
不是,合着是抢的人-妻?!
室内一时变得寂静下来,赵三郎仿佛受到了冲击。
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萧煜,无法直视道:“你萧四爷什么时候沦落到了他抢人-妻的地步?
“我说兄弟,这他娘的比江三郎还猪狗不如啊!”
萧煜不高兴道:“你骂谁呢?”
赵三郎默默瞅他,语重心长道:“四郎,你若想女人了,花钱买,或哄骗招妓,也比抢别人家的媳妇儿好。
“咱们打小厮混,做人再混账,也不至于去抢人-妻,是吧?”
萧煜不想听他啰嗦,说道:“你甭管那许多,如今我已经把人带进京来了,自要把她安顿好。
“正如三郎所言那般,这事到底混账,若是被我祖母知晓,只怕得扒了我的皮,故而我得瞒着。
“三郎替我走一趟蔚县的龙门客栈,暂且把她安置到你那里,待我应付好家中,再接出来。”
赵三郎连连摆手,“你这烫手山芋我可不敢接!”
萧煜:“你别说废话,我回京拖延得太久,怕家里头生疑,让你去就去。”
赵三郎发愁道:“你这都是干的什么糟心事儿,万一她跑了呢?”
萧煜:“一介弱质女流,她若是跑了,我打死你。”
赵三郎:“……”
过分了啊!
他极不情愿,但萧煜强买强卖,也只得作罢。
于是晚些时候萧煜回国公府,赵三郎便于明儿走一趟蔚县接烫手山芋。
傍晚国公夫人马氏在用饭时,忽听婢女紫鹃来报,说四爷回来了。
马氏还以为自己听岔了,问道:“你说谁回来了?”
紫鹃应道:“夫人,四爷从宜州回来了!”
马氏“哎哟”一声,连饭也不用了,连忙起身出去。
她生养了三子一女,老大已经四十出头,萧煜却才十八,算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偏疼不已,天天念叨。
如今总算回来了,自是欢喜。
高门大户的妇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经历过什么劳累,自然保养得好。
哪怕马氏年近六十,看起来也不过半百,因着体态丰腴,脸庞饱满,五官生得端庄,更不显老。
萧煜的瑞凤眼遗传了她,母子二人极其相似。
那泼猴进了院子便大呼小叫,一个劲儿唤阿娘。
仆人们也欢喜,纷纷同他打招呼。
因为这位小主子虽然纨绔了些,却是最好说话的一位,故而他们都愿意与他亲近。
马氏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崽子,笑着笑着便落泪了。
萧煜连忙扶住她,道:“阿娘哭什么呀?”
马氏打了他几下,抹泪道:“你这混账东西,若没闯祸,何至于让老娘我担心了半年之久?”
萧煜连忙哄她,一个劲儿说好话。
马氏到底欢喜,上下打量他,摸他的脸道:“我儿清减许多。”又道,“好像长个儿了。”
说罢握住他的手,唠起了家常。
萧煜问道:“爹呢?”
马氏:“还没回来。”顿了顿,“甄嬷嬷没回来吗?”
萧煜:“我这不是想阿娘吗,先回来了,她在后头的。”
母子走进偏厅,马氏道:“等会儿去你祖母那边,她也很想你。”
萧煜:“我还没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