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如黄鹂鸟的声音响起,甚是好听。
刚刚正在聊天的众人立马都噤了声。
齐齐都向她看来,听声看相,这谁家的闺女长的怎么这么好看啊!
巴掌大的小脸,虽皮肤有些腊黄,但那五官精致,清丽俊秀!
舒然看到众人呆愣愣的目光全盯在她的脸上,她感觉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脸上爬过,很是不舒服。
但以后还得要面对更多的凡夫俗子,再不舒服也得忍了。
于是,她又问了一遍,“请问哪辆车是去靠山村的?”
这一声响起,惊醒了愣的一众人。
几个赶驴车、赶骡车的车夫便向她围拢过来,纷纷出言:“小娘子,坐我的车吧,我可以送你过去,至于价钱好说。”
这时一个精瘦的老头挤开众人,站在舒然的跟前,伸开双臂把舒然护在自己的身后,对那些人怒道:“你们都当我是个死的吗?
没听见这孩子说是去我靠山村的吗?你们当着我老文头的面瞎起个什么哄?
她是去我们靠山村的,不坐我的牛车,难道去坐你的驴车?你的骡车?还有你?你?你?真是开玩笑!”
众人一听老文头这么一吼,也就不出声了。
但其中有一个相较年轻一点的车夫说道:“诶诶诶?老文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姑娘也没说非要坐你的车啊?你那老牛脚程如老龟行路,哪里有我的骡车脚程快!只怕我走了一个来回歇了两歇,你那老牛也不知道可能走到家呢?”
老文头一听,双手叉腰骂道:
“滚犊子吧你!有个破骡车就了不起啊?坐上去,隔夜饭都能被颠出来!还不是花钱买罪受?”
那骡车车夫有些气恼,伸手指着老文头的面门,就要开骂。
舒然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向那只碍眼的手。
然后又把自己的手掌在衣裙上来回擦了又擦,仿佛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被打的那人,只觉得整个手掌连同手臂又痛又麻又木,心中大骇,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托着,张嘴便与舒然理论:“姑娘,你好没道理!我热情邀你坐车,你怎能如此对我?我这手臂只怕是要废了!”
舒然一双锐目瞪向那人,冷声说道:“我说同意要乘坐你的车了吗?你这人才好没道理!
我这人最看不惯自己不知自己几两的人,还不知所谓的拿手指指向别人的脑门说话。
不知道尊重别人的人,又怎得受到别人的尊重?
手臂废不了,只是让你疼上几日,以后长长记性!
不要仗着自年轻,长的体壮,就目中无人,以强欺弱!”
舒然说完,对着围拢的众人一抱拳道:“谢谢各位的热情与好意!在下心领了!”
一副江湖儿女的侠义举动。
众人看她举止投足干净利索,纷纷都向后退了一步。
美人带刺!看样子还会些拳脚功夫,不是他们这些鳖三能惹得起的人物。
舒然见众人退后,便牵起那精瘦老头的手道:“大伯,快带我去乘坐您的牛车吧!”
“诶!好嘞!”
精瘦老头笑出一脸的菊花。
老头的手干瘦如柴,皮肤下也是青筋爆起,掌心里布满了老茧,就如那老树皮一样粗糙可手。
这是一双勤劳的手,生活在最底层,努力赚钱,努力活着!
尽管已是夏日,老头的手却很凉,好似没有一点温度。
舒然看向老头干裂的双唇,便问道:“老伯,你有没有吃中饭?”
老头一愣,转而又微笑的点头说道:“吃了,吃了。临来老婆子给我烙几张槐花饼,挺好吃的,姑娘,你吃没吃?我拿一张给你尝尝?”
二人说着就来到牛车旁。
老头走近车辕,从竹篓里掏出一张略显焦糊的掺着槐花烙的面饼。
干干的。
舒然看了,就感觉难以下咽。
于是就对老头说:“老伯你先等我一会儿,帮我看一下背篓,我再进城买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