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疏的身子立时就是一僵,身上却是越发难受、一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下意识地抓紧了无情的手,又生怕自己不自然的表情被对方看出破绽,干脆一咬牙、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无情的怀里,贴着他的胸口低低地喘了几声,这才觉得略略缓过来了一些,沉吟了片刻,忽地抬了头,柔声喊了一句:
“崖余……”
嗓音娇软,似是带着说不尽的情意。
无情心头一荡,低低应了一声,却是很快就看懂了她眼底的含义,一手揽着她一手推动轮椅,慢慢到了床边,将柳沉疏抱到了床上,而后自己也撑着轮椅站起身来、覆了上去,抖开被子将两人全数罩住。
两人的身形被掩在被下看不分明,屋内只能听到女子娇软而微哑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屋外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衬得这屋内的喘息声越发暧昧了起来。
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一点星芒划破宁静,直打在床柱之上,猛地分成了二十三道星芒、向着床上的人影疾射而去。与此同时,又有七支飞箭、一柄飞刀和一双利爪同时刺来!
床上的那床被子猛然一翻、兜头就将那二十四道星芒全数罩住,随即五枚青钱夹杂着一道暗含墨意的流光疾射而出——屋内立时就响起了几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
无情低头看去,地上已有两人咽喉中钱、当场气绝,邹重宵则是被青钱打中了中庭穴,此刻瘫倒在地;另两枚青钱一枚似是落了空,另一枚却是带着血迹嵌入墙中,想必是堪堪擦过那第四人;而窗台之上,却也蜿蜒着一道不浅的血迹——应当是柳沉疏那一道气劲也打中了第四人,却仍是让他跳窗逃跑了……
无情皱了皱眉,正要回头去查看柳沉疏的情形,却忽然动作一顿,挪了挪身子将柳沉疏挡在自己身后,抬眼直直看向门口——
“精彩,当真是精彩!”有人一边拍着手一边自门口走了进来,视线在地上几人身上微微一顿,却很快就又落到了无情身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哈哈笑了起来,“我早知道他们绝不是你的对手,我也没有指望那几个蠢货能制住你,我只是想要看清楚四大名捕的出手罢了。没想到风流之名誉满汴京的柳公子竟是女儿身——当真是教人意外至极。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两位身中胭脂泪却竟还能有如此定力,顾某佩服。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也不打扰二位,就此别过。二位放心,此事已了,你们办案本是理所应当,我不会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已是哈哈大笑着推门而去。
无情盯着门口微微皱眉,似乎是正在沉思着些什么,背上却是忽地一暖——柳沉疏已整个人都贴上了他的后背。
无情身形微僵,略有些无措地回过头去,就见柳沉疏此刻早已是脸色一片绯红、凤眼微挑,额头沁满了薄汗,一头本就披散着的乌发更是早已凌乱——即便是仍穿着一身男装、带着易容,此刻的柳沉疏却也已是异常的妩媚娇柔,绝不会再有人相信她是个男子。
危机已经解除,无情略略放松了几分,当下就是心神一荡,几乎是已看得有些痴了,低声喊她:“沉疏……”
柳沉疏低低应了一声,仍觉得浑身一片燥热难耐,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她一身墨袍本是宽大繁复、层层叠叠,但几次三番被她这么扯着,却也终于是散了开来,露出了她一小片白皙姣好的锁骨和……再之下隐隐的圆润与沟壑……
无情猛然间惊醒,像是已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猛地伸手按住了她的手,急急喊她:
“柳沉疏!”
柳沉疏的呼吸猛然一滞,理智终于又恢复了几分,咬着牙低低喘息了几声,低声问:
“你……认识方才那人?他真的走了、再无后招?”
——她已是连吐字都显得有些艰难。
无情略略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屋子后头有一条河是不是?你、你替我看一看,现在有没有人。”柳沉疏应了一声,一边喘息着问他,一边有些艰难地松了手、将无情放开——没有了体温略低的无情,浑身的燥热好像一下子又成倍地涌了上来。柳沉疏咬了咬嘴唇,抓紧了床头的柱子,手指几乎已捏得发了白。
无情似是有些明白了她的打算,神色间略有些不赞同,却到底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依言去了窗口,而后很快就回到了床边,低声道:
“外面下了些小雨,屋外都没有人。”
柳沉疏应了一声,下一刻墨色的身影就已自眼前一闪而过、从窗口猛然跃出,随即便传来了一阵水声。
无情皱着眉正要也从窗口跃出,微雨中却是又断断续续地传来了那人轻软中夹杂着喘息的声音:
“下雨了,你、你若是出来,别忘了带伞……不要、不要淋雨。”
无情心头一震,一股说不出是暖意还是甜蜜又或者是担忧苦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开来,身形微顿,却终于是依言去取了伞,一手撑伞、一手推着轮椅自门口出了房间、一路绕去了屋子后的河边。
——柳沉疏整个人都已浸入了河水中。早春的河水仍然还有些冰凉,终于将她身上的燥热稍稍缓解了一些——但胭脂泪毕竟是当今江湖上最烈的几种春-药之一,并没有那么容易就捱过去,柳沉疏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冰凉的河水之中,抬眼看着已然到了岸边的无情,见他听自己的话撑了伞出来,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咬着唇勉强捱过了这一阵情-潮,略略舒了口气,哑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