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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梁玉卿颔首。
太医再度俯身,随即退下去配药了。
崔帏之扭头看向乔云裳,脸上的焦急都快溢出来了,梁玉卿细细打量着他,片刻后端起桌边的茶,垂眸品着,但瞳仁却深沉漆黑,显然是在沉思着什么。
没多久,乔云裳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见到熟悉的室内布置,理智不断回笼,晕倒前的一幕幕,皆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在小牧惊喜的叫声和搀扶下缓缓坐起,还未等梁玉卿说话,他就自家摔跪下床,稳住身形之后,才朝梁玉卿端正行了一礼:
“殿下。”
他重重叩首,额头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度崩裂,冰冷的空气中漫着他颤抖的嗓音:
“草民求你。。。。。。。。收回成命,让崔帏之。。。。。。。重新进入国子监。”
崔帏之急的想扶起他,
“云裳!”
“云裳,我与你相识十余载,竟然不知,你竟然对这个男人情深至此。”
梁玉卿坐在座位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为了这样一个不成器的纨绔,你竟然下跪求我。”
“帝姬,草民和您发誓,他会改好的,他一定会改好的,求您再给他个机会。”乔云裳抓着梁玉卿的裙摆,用力攥紧:
“求您。。。。。。。”
“发誓,你用什么发誓。”梁玉卿压下眉眼,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只能感受到他语速越来越快:
“崔帏之顶撞老师,殴打同学,违反校规,甚至还连累江锡安,差点让江锡安断了腿。。。。。。。云裳,这个世界上好男儿多的是,没必要为这样不堪管教、品行不正的人呕断肝肠。”
他抓住乔云裳的手腕,试图将乔云裳扶起来。
但乔云裳却避开了梁玉卿的手,后退几步,随即端端正正地伸出了手。
梁玉卿蹙眉,正想发怒,却见乔云裳再度抬起眼时,眼底已经带上了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缓缓抬起手,转瞬间已经做出发誓的模样,一字一句道:
“草民发誓。”
他声音不大,却字句清晰,像是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草民发誓,崔氏文宴,日后一定能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若他做不到,就让我乔云裳永生永世嫁不得良人,即便侥幸嫁人,婚后必将公婆不爱丈夫不忠儿子不孝,死后堕入畜生道,永世不能为人!”
此话如同平地惊雷一般,落入了崔帏之的耳中。
他瞳仁情不自禁地放大,错愕地跪在地上,耳膜鼓噪,心脏不自觉地剧烈运动起来,快的几乎要撞出胸腔。
心疼、愧疚混着震惊一起涌了上来,如同急剧生长的藤蔓,密密麻麻地将血肉都缠绞,在某一刻,崔帏之几乎要呼吸不上来,只觉天旋地转,手腕颤抖着抬起又落下,片刻后,他看着乔云裳坚定的眉眼,终于蓄起力气猛地扑过去,用掌心用力捂住了乔云裳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