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帏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你。。。。。。。攒了多少钱?”
“爹娘把家里的积蓄全部都掏空给我了,一共三十两。。。。。。。再加上乡亲们给的十五两,一路上当作盘缠已经花的差不多,目前我靠卖字画代写信,兜里攒了五两银子,还要熬到明年秋闱。。。。。。。。”江锡安握着勺子的手上全是冻疮,颇有些郁闷:
“但是宣纸和毛笔、墨都用完了,又得去添置。。。。。。前段时间贡院茅房失火,把我的房间燎着了,里面的书都烧没了,我拼命抢救出几本,但是都残缺了,还在犹豫要不要再去书局买,可书局的书都好贵啊。。。。。。。。。。”
看着江锡安愁苦的模样,崔帏之有些震惊。
在他看来,只要他想读书,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自然会摆到他面前,而且都是上好的,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去买,他若是想看书,家里的书房里到处都是,随便翻都是精装本,字迹崭新,不可能出现残缺。
他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在大冬天里为读书需要用的书和纸笔发愁。
“你好惨啊。”崔帏之由衷感叹:
“我爹娘给我买了很多书,我都没读过。”
他看着江锡安愁眉苦脸的样子,大咧咧道:“你要是这么想读书,就来我家呗,我的书都可以借你,笔和纸也可以。”
江锡安错愕地瞪大眼看他:
“世子。。。。。。。。”
“走吧走吧,”崔帏之心想家里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有需要的人,于是站起身拉着江锡安就往家里走:
“我先带你回家,再去赌场,走走走。”
崔帏之第一次见到江锡安这么惨的人,难免起了些许怜悯心,而且他只是爱调戏良家妇女双儿,但是却从来没有草菅人命,是个被家里保护的特别好的纨绔。
他把江锡安带回家,还像崔明殊和温澹隆重介绍了江锡安:
“爹、娘,这是我的朋友,江锡安。”
他说:“是个贡生。”
崔明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盯着江锡安看:“。。。。。。。。你什么时候交了个这么有文化的朋友?”
崔帏之没听出里面的门道和嘲讽:
“嗯?我在街上吃牛肉汤的时候认识的。”
崔明殊:“。。。。。。。。。”
温澹把崔明殊拉到一边,问:“孩他爹,这个贡生。。。。。。。。。”
“据说是今年考入贡院的第一名。”
崔明殊压低声音道:“据说很多权贵都想拉拢他,但是他性格孤僻齐傲,不愿意拜入任何人门下当门生,所以惹怒了不少人,一直被打压,也没有被选入国子监当监生,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愿意和我们家文宴耍朋友的。”
“?哇塞。”温澹由衷道:“那我们儿子可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听说江锡安来家里是来借书和借纸币的,温澹于是很大方,直接把藏书阁的钥匙都给了江锡安,道:
“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人爱看书,梦然你什么时候想来看就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