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紧闭嘴唇,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罗素素干脆替他开了口:“妹子,你家何二,大概是跟着你那好女婿学的什么赌钱的毛病了!”
从前许多觉得蹊跷的地方,今日终于拼成了完整了线索。为何第一次卖卤肉的时候他们两人会选择在大开元门口,为何何二与赵大志的关系总觉得除了翁婿之情还掺杂着许多别的杂质,为何赵大志出逃走之后作为当家人的何二在这件事情上始终不置一词,恐怕就连何二是什么时候染上赌瘾的,一家人还都蒙在鼓里呢!
“啊?”赵婆娘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最恨一个赌字,赵大志出事之后在家中日日咒骂此人,怎么今日竟知,自己的枕边人居然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吭不响的偷走了银子拿去赌博!“你说,大嫂说的是真的吗?”赵婆娘心里已经确信了七八分,可是还是想听何二亲口说。
何二眼睑事情败露,知道自己中了大嫂的计策,也不愧疚,也不害怕,也不像平日里在自己婆娘面前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而是十分趾高气扬:“是,确实是我拿了银子,也确实是拿去还钱了。村长,真是对不住劳动您老人家了,天色晚了,大家都请回去吧,这是我自家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
村长早就黑了脸:“你自家的事情,你知道监守自盗也是很重的罪名吗?再说你自家的事情你早不说,让这么多人陪着你受冻,你当大家都是猴耍嘛!”
何二微微躬着腰,向村长保留着一定的敬意:“是是,我用了这钱没有告诉我婆娘,才让大家白跟着受了这委屈,真是对不住大家,明日,明日我一定登门道歉!”
院中的人们小声的议论着,大多还是看热闹心态,这查赃款查到自己老公头上了,不知这家人怎么收场呢?只有罗素素想不通,何二怎么今日这样的硬气?不要说这事让村里人怎么看,就是赵婆娘这个火爆脾气,这一关他也过不了哇,难道人家还有什么底牌不成?
赵婆娘现在已经过了震惊的情绪,看着何二在院子中和村长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却没有半点要向自己解释的意思,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正不知该如何作。那边的何二注意到了,走到赵婆娘身侧,低低的讲了一句:“你不就是想追究这事嘛,我承认了就是我拿的,你要是气不过,我给你休书,你走就行了。”
这句说得轻,村长和看热闹的人没有听见,罗素素就在赵婆娘身后,听了个明明白白,只觉得赵婆娘身形一抖,十分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情绪。
真不要脸!呸!罗素素在心中痛骂何二,难怪人家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看准了赵婆娘绝对不会想要和自己离婚!这些天来赵婆子宁愿拖着也不肯让小梅与赵大志和离,这就更加助长了何二的信心,只要你不敢和我离婚,那我就这么干了,你能把我咋样呢?
自己有心上前去与赵婆娘打打气,但是还真没把握能够让她接受和离的结果去追究自己的老公,说到底这是一个赌鬼害了一家人的例子,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赵婆娘的脸像是糊了粪一样,蜡黄蜡黄的,但是闪着光,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此时她突然声:“村长,请大家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她重复了一遍何二的话,声音难听的就像是锯齿拉过一般。
村长有些诧异,怎么赵婆娘今天这么好说话了?“赵婶子,虽说这事是你们自己家人干的,但是如果你想要村里给你做主,我。。。”
“谢谢村长,不用了。”
村长噎住,半天说了个哼就拂袖离去,院中的人见居然是这样无聊的结局,也觉得没劲,纷纷离开了。当然不少人猜测这是这是赵婆娘给自己男人脸面,估计等大家一走,这两人就要开打了!
只剩下何二一家还有罗素素在院中,文文在院外等着。罗素素见小凤情绪低落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可怜的孩子,这学手艺的机会就这么白白耽误了,不得不说是福薄命舛啊。
“小梅,你今晚看着点你爹娘和妹妹,要是有啥事情,去我家找我啊。”嘱咐了小梅一番,又拍了拍小凤的肩膀,罗素素也没找到机会和赵婆娘说话,闷闷不乐的离开了何家。
月明星稀,却不是个杀人的好夜,赵婆娘应该不会一时冲动拿把杀猪刀给何二嘎了吧?祝愿何二好运。
回到家将事情给一家人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大家神色各异,但是都是小辈,总不好议论长辈的,因此也都沉默着。
“都听着!”罗素素回来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去,“你们之中谁要是让我现有赌博逛妓院行为的,我就,亲自砍掉他一只手!”拒绝黄赌,从我做起!毒就算了,这年月里她还暂时没有见到什么大烟一类的物品。
“娘,我们不会的!”
“是啊娘,他们不敢的,您就别生气了。”这边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解娘,那边誓赌咒自己绝对不会沾染恶习,罗素素这才做了罢,终究每家情况不同,自己的儿女们,虽然性格奇形怪状的,好歹行动还没有走偏的。谢天谢地!
看见娘脸色稍霁,文文忍不住好奇地问:“娘,你到底是咋现是二叔干的呀?”方才罗素素叫文文去找几个青壮年小伙子来何家,特意嘱咐了动静一定要大,要恶狠一些。真巧文文出门没多久就碰到了巡逻队,顺手就给拽来了,谁知配合的如此成功。
“小凤说,这两天家里来的人不少,除了来拜年的,好像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那些人个个五大三粗,你二叔跟小凤说那些都是做木工活认识的朋友,但是小凤看着不对。那些人一直到昨天才走的,我想着奇怪,又想起以前的赵大志,才猜到可能是赌场收债的人,没想到试了一下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