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晃荡得太厉害,我原本已经四下飘散开的意识居然慢慢聚拢,并很快弄明白了几个情况——
首先,坑爹的电梯还没修好。
其次,刚刚那声巨响是从外面强行踹门造成的,大门肯定坏了,房东肯定要我赔,肯定很贵。
再次,半夜三更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搞不好邻居会以为是恐怖主义袭击而报警,幸亏我之前没来得及对110说自己的住址,否则,怕是要被安上个串通调戏警察的罪名而坐牢……
最后,正背着我从二十八一路飞奔至一的这个人,是何决。
刚出居民,就见一辆很酷也很二的悍马风驰电掣而来,一个急刹车停下,刺耳的噪音让我顿时又清醒了几分。
何决抱着我坐进后排,看着叶烁坚毅的后脑勺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当心……”
“小木你怎么样?想说什么?有我在不要怕,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没事了……”
“撞……”
我刚弱弱地说了一个字,悍马便一声狂吼,狂飙而出。
何决顿时前仰后合东倒西歪,脑袋的各个侧面以眼花缭乱之势,与车内的不同部位进行了程度不同的亲密接触。
等驶上公路,进入平稳模式,我才有机会把要说的话补完:“……头。”
何决:“…………”
“觉得好些了?”
“没。”
我缩在何决怀里,依然疼得各种想死,却忍不住的想要笑。
“看到我倒霉,你就这么高兴?”
“嗯。”我听着他仍显急促的喘息,闻着他身上的淡淡汗味:“因为,只有你倒霉。”
他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只是将我拥得更紧。
独自生活的时间久了,已经忘了被人保护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叶烁用了几分钟飙到医院,在紧随其后追赶了一路的交警那里领了一张超速罚单,附带一顿臭骂。
垂头丧气回来时,何决在外面忙着办手续,我则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旁边站着的医生正在我腹部周围按来按去。
“这里疼吗?”
“疼。”
“这里?”
“也疼。”
“这里呢?”
“好像疼,又好像不疼。”
大夫沉吟,收手,宣布:“问题不大,但是需要尽快手术。”
叶烁忙问:“什么病?应该不是阑尾炎,也不是肠梗阻或者胃穿孔。”
大夫看了他一眼:“你的医学常识还不错嘛!”
叶烁淡淡地一笑:“同行。”
“失敬。”
“好说。”
我看着惺惺相惜之感顿生的两位医界同仁,绝望之情汹涌而来,挣扎着呻吟:“不开刀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