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春意融融,风和日丽,长喜与陆璘由牙人带着去看宅院。
之前长喜就已经看过,最后觉得这家不错,所以让陆璘来看。
一座三间正房的小院,带了东西厢房和厨房,里面家具也都有,院内用青石砖铺就,还有一口井,坐北朝南,阳光通透,街前街后也安静,算得上是上乘的房子。
“这房子的主人是个老秀才,以前都自己住,眼下不住了才刚租出来,最适合读书人了。”牙人不知陆璘的身份,只看出他定是读书人,给他介绍着。
“一个月只要半吊钱,押二两便成,老秀才厚道,这价钱很便宜了。”牙人又说。
陆璘问:“房契在老秀才手上么?签租契时须见到房契,且是房主本人。”
牙人一听便知道这是个爽快的主顾,这已然算答应了,连忙道:“在的在的,我能担保,公子什么时候能签租契,我马上就和房主说。”
陆璘回道:“大约三日后吧,若房主晚上有空,明日傍晚之后也可以。”
说着从院子边上的小径走过,来到后院。
后院不大,也没铺砖,倒并不妨事。
他走到后院的小门边,拉开了门栓,看向外面。
牙人说道:“后面就是大通街,这儿过去,是雨衫巷。”
陆璘意外地看向牙人:“雨衫巷?”
眼前的街道,几丈远后便是路口,牙人所指的雨衫巷就是拐弯之后。
陆璘踏出后院,走到路口处,往那条巷子看,果然离得不远,就见到那几棵正在春光下争妍的杏树。
“哎呀,那是谁家的梨花还是杏花,长得真好。”牙人道。
“是杏花。”陆璘回答。
牙人笑道:“安陆种杏花的不多呢,怎么样公子,就定这儿吧?”
陆璘本已确定下来,现在却有些犹豫。
他没想到这房子离她这么近。若没有之前那道关系还好,却偏偏有,他总觉得这样,似乎有纠缠她的嫌疑。
“公子?”牙人见他没反应,追问道。
陆璘回答:“我再看看吧。”
牙人没想到他这样回答,连忙问:“为什么呢?之前您家仆人可是跟着我看了很多地方,别处的院子要么太闹,要么太旧,要么就是太偏,这地方真的不错了,价格也不贵,错过了实在难再找到。”
陆璘回过头来,看看身后的房子,朝牙人道:“劳烦再找找,这里我考虑几天,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牙人无奈,只好道:“那行,我再替公子留意着,有好的去处再同公子说。”
陆璘本是乘马车过来,此时马车还在小院的大门外等着,他看着远处的杏花道:“我就往那边绕去前门,你去将门锁上吧。”
“诶,好,公子慢行。”牙人说着,回了后院。
待牙人走后,长喜问:“公子为什么不订这房子,是觉得哪里不喜欢?”
“地段有些不合适。”
“是离县衙有些远吗?
小的也在县衙附近看了,没合适的,而且小的试过,乘马车来回并不慢。”长喜说。
陆璘没说话,一步一步往雨衫巷而行,直到那三棵杏花树下,停了下来。
杏花树后的院门关着,花开满枝的杏花在春光下白得耀眼,带着粉泽,别样秀丽。
长喜突然明白过来,那院子离施大夫太近了。
他之前不知道它和雨衫巷离这么近,刚刚知道了,只觉得惊讶,倒没想到这一层,的确,毕竟两人是和离的夫妻,住这么近着实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