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经常这样问自己,但他始终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我以什么身份去打这个电话,他根本就不记得我啊。
想到自己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迹部的心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一呼一吸都是那样刻骨铭心。
新田站在门口默默注视着他陪伴了八年的少爷,看着他渐渐成长,从傲慢无礼到自恋自大,再慢慢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子,不再一意孤行,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除了替他感到悲伤之外,新田更多的是欣慰:少爷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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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羽站在一座寺庙门前,稍作犹豫,便咬牙迈步进去了。
那是个很奇怪的寺庙,占地不是很大,却有一个比较正规的网球场,散落一地的球,预示着这里刚刚结束一场比赛。
说是寺庙不如说是一个小型公园,因为一路走来一个和尚都没看到,如果那个穿着黑色和服,用脚趾敲钟,惬意地躺在亭子里的人算的上和尚的话,那这里倒也勉强算是寺庙。
那人背对着他手里捧着本书,时不时发出几声怪笑。
“请问……”哲羽有礼貌地出声问道。
那人正看得认真,突然听到喊声,吓了一大跳,栽到地上,又因为大脚趾连着钟绳,只得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手上的书也飞来出去,落在哲羽的脚边。
哲羽刚要蹲下身去捡,一个他“日思夜想”的声音传来:“老头子,你这样真是丢人。”
哲羽欣喜地回头望去,果然是印象中那个拽拽的小屁孩,他仍是戴着帽子,两鬓的头发汗湿地粘在脸侧,手上还拿着球拍,脸上还挂着水滴,刚才应该是去洗脸的吧。
自从与他比赛之后,也许是出于愧疚之心,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个倔强的孩子跪在地上落寞绝望的身影,每每想到这个画面,总有种以大欺小的羞耻感。
龙马也不看他,眼角瞄着那个倒挂着的大叔,眼中写满了不屑。
“先放我下来。”哲羽也顾不得与龙马打招呼,草草点了下头便急着去解救那位大叔。
看着在落在脚边不远处的杂志,龙马愤愤地踩了几脚,好像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趁哲羽不注意狠狠地把杂志踢得远远的。
大叔呼痛地揉着屁股,看着龙马喊道:“这孩子还是这么不可爱,我怎么会有这么不可爱的孩子。”
咦?这两人竟然是父子,哲羽不可思议地来回扫视两人,怎么都不觉得他们身上有哪些相似之处。
“切,丢死人了。”他扭过头不理睬。
“叔叔好,我是来找越前的。”
“哎呀,我们家青少年竟然会有这么懂礼貌的孩子。”大叔一脸相当难得的表情。
听他是来找自己的,龙马眼神瞄向他,他不想承认,但眼前这个人真的很强,可以说是除了老头子和部长,唯一一位让他自尊心如此挫伤的人。
“找我干什么?”语气有些无礼,但听在那个大叔的耳里确实再正常不过的语气。
哲羽本就觉得理亏,对方没有把他乱棍打出已经算给他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