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变成什么模样?”沈簌等他全部爆发出来才不紧不慢开口,“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又不在乎你,我笑你干什么。”
他问:“你今晚有地方住?”
没得到回答,沈簌被查荼抬起眼直勾勾瞪着,心情也没有一丝波澜。把手里帽子随手叩到他头上,按着手机头也不抬道:“我给你叫了辆出租。身份证有吧,给你开了间房,你今晚就住那。”
“……什么?”
“哦,不过我就给你开了一晚,明天中午前记得退,以后的事我也帮不了你,你自己想办法。”
查荼却突然上前揪紧他领子眼角发红:“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闲的没事干照顾一下落难路人,就当我吃饱饭撑的慌吧。”
“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施舍?!”
“这是施舍吗?”沈簌懒得思考,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他刚才打车顺手把傅灼枭电话给挂了,“你说是就是吧,接不接受随你。反正我得走了。”
把查荼攥着自己衣领的五根手指掰开,沈簌没多看他指骨上的伤口,转身就随着小王往回走。
他还真不是出于对查荼的同情或是想要和他放下隔阂才来帮他的,只是恰好看到他被一群混混缠上了,又恰好觉得这人面熟,顺手帮了一帮。就算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陌生人,沈簌或许也会帮忙,在确保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举手之劳罢了。
背后查荼还在说话:“你就是这样勾引的傅灼枭?所以他才会在明明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沈簌’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和你在一起?”
闻言,沈簌脚步微顿,侧眸瞥向他。查荼道:“我知道你不是‘沈簌’,至少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那个人虽然讨厌,但也没你那么让我讨厌成这样。”
意识到他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原身,沈簌道:“谢谢夸奖。”
“呵。”查荼冷笑,知道自己败了个彻彻底底,忍不住垂头自嘲道,“总决赛那天,我跟傅灼枭聊了一会儿,我把你所有的可疑之处都告诉了他,让他不要跟你在一起,你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说着抬手捂脸,气若游丝,仿佛格外疲惫,“可他没听,我就没见过那种固执的人,居然要坚持跟你这不知道从哪来的人在一起……真是荒谬。”
沈簌顿了顿,扫了一眼小王,见小王还沉浸在“又踏马加班了”的自我世界中发狂发癫,显然没把他们的对话听进去,才对查荼道:“所以,你是——”
“嗯,我重生了,我经历过没有‘你’的世界,可即使是那个时候,我也没有你这样的高效率,别说在选秀结束之前,就是选秀之后的好几年跟傅灼枭感情方面都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进展。”
查荼说,“这样想想,哪怕在上辈子他似乎也从来只把我当成他的学员对我从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沈簌你很幸运,能被他真心喜欢上。你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吸引他?我至今不明白……”
沈簌看着他没说话,等到余光被一抹刺眼亮光覆盖,才转回头淡淡道:“行了,你要是明白那还得了,傅灼枭要是知道自己有情敌非折腾死我不可。出租来了,赶紧回去歇着吧你。”
“——啊不对,你说我这是对你的施舍,你不稀罕。随便你吧,反正我真得溜了。”
说完就彻底离开了。
听着出租车一阵一阵的喇叭声,查荼缓缓抬起眼皮,坐上车后,他回头,视线还停留在沈簌离开的方向。某种名为执念的东西在今夜随着马路上行驶的车流悄无声息地化开,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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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开车离开了,离开前嘴里还念叨着“哈哈凌晨两点半,我他妈终于可以下班了”,沈簌默默念了句:希望这人精神没事。
在玄关脱了鞋跟外套,房间里一片漆黑跟寂静。
傅灼枭已经睡了?
沈簌一路摸着黑,把装有解酒药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刚到桌子上,轻手轻脚地拉开衣柜凭肌肉记忆拿换洗衣服,手刚在里面摸索时后背突然贴上一结实滚热的胸膛。
耳边男人磁性的声带振动着:“老婆……”
焯!这狗逼还没睡!
“我不是让你早点s——”睡字未落,被拽住手腕甩到床上。
床很软,还铺有厚厚一层床垫,以至于别那么大力地摔上去也不痛。沈簌忍着眩晕要起身又被身上的人牢牢压下去,所有要说的话语都被用密不透风的吻强行堵回。
唇舌纠缠,快满一年的交往,却热烈到仿若初恋或新婚之夜时的甜蜜。
“什么时候公开?”混乱间,沈簌模模糊糊听到在他脖子处啃来啃去的男人这样低语。
……
最后结束时,沈簌眼神久久没回聚焦,似乎是被弄狠了,一直在望着天花板放空。
等到脸蛋被一只大手温柔地抚摸,沈簌眼珠子转了转,落向身旁拥着自己,满眼都是自己并充满爱意的傅灼枭脸上,眼瞳微微闪烁。
“新年快乐,簌簌。”
“新年快乐,狗逼。”
同时开口,称呼却孑然不对。两人没忍住笑出声。
“狗逼?”傅灼枭像是气笑了,伸手轻钳住他下巴,撒气般把男孩子脸掐成金鱼嘴。
沈簌被迫与他四目相对,望见的是一双清明无比的黑眸,含糊不清地咕哝:“你酒醒了?”
“嗯,被你吓醒的。”指的是小巷遇见查荼并插手一事。
“你弄我的时候我不都跟你道过歉了,说下次不会了嘛。”说着转移话题道,“你酒醒了,那我解酒药不是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