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下不在自己手中,果然还是不稳妥的吗?”
夏侯虞每喃喃自语一句,便放肆大笑。
雁回匆匆赶来,见到如此失态的夏侯虞,迟迟不敢上前。
“雁回。”夏侯虞听见雁回的动静,唤道。
“少东家,我在。”雁回立刻上前。
“覃燕彰何在?齐大人呢?”
雁回抱拳回道:“覃百户早已在宫门外等候,身边跟了二十个蛇部士卒。齐大人如今依旧躲在屋内,不肯踏屋门一步。”
夏侯虞点点头:“齐大人那里有我,让覃燕彰随我们去一趟东宫,记得动静要小。”
“东宫?”雁回下意识疑道。
夏侯虞轻笑:“该和我的那位堂兄谈谈了。”
周帝常年吸食乌子叶,加配芸花,早是无力回天。
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一国之君,吸食可令人上瘾之物,他甚至不配为一个人。
夏侯虞与夏侯般坦诚一切,包括他的身份,他的目的,他接下来要对他、对大周做的一切。
夏侯虞全部和盘托出。
此时的夏侯般沉浸在楚祯解毒的欣喜、筱罗失踪的忧心、父王病重的苦楚。
当他听到,从前万般信任的虞净舟竟是他的皇室宗亲,竟然就是十数年前被设计,送去栾国当质子的夏侯虞。
他第一句问的便是:“你是来杀我的吗?”
夏侯虞笑笑,未答。
夏侯般紧接着又问:“你瞒着我们所有人,想过楚祯吗?”
夏侯虞终于动容了些,回道:“我会亲口告诉他。”
“好,我明白了。”夏侯虞点头,“父王的病情太医已经告知我,他的情况我已做好了准备。”
夏侯虞分辨不清,夏侯般说这番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未问,夏侯般亦未解释。
夏侯虞离开前,借着夏侯般的信任,暗中将东宫监视了起来。
翌日。
周帝将夏侯般叫到了床榻前,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也将夏侯虞传召进宫。
“般儿啊,你上前来。”
“父王。”
周帝摇摇晃晃,指着夏侯般身后的夏侯虞,道:“般儿,那是你的堂兄,是朕亲皇兄唯一的血脉。”
夏侯般回头看了看,道:“儿臣已知晓。”
“所以!”周帝一下子抓住夏侯般的领子,挣扎着起身,贴近夏侯般的脸,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你天生是个废物,不适合做天子,他适合。但这个天下,朕不许你拱手相让,更不能被雍王的血脉抢了去,明白吗夏侯般!”
夏侯般听着这字字句句,心尖被攥的生紧。
他喉头发紧,半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直到周帝因为病痛,痛苦地哀嚎,夏侯般才挤出了几个字:“儿臣,领旨。”
周帝狂笑起来,栽回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