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疼
等到季知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他大口的喘着气,像是要溺毙在噩梦之中。
这是他来到东吾居头一次梦到过去,那些恶劣的东西就像是脑子里的螨虫,一点点蚕食人的理智。
他走进浴室洗了一个澡,冷水从头顶淋下,冰冷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刺激着他的皮肤,麻痹他消沉的神经,他竟然会喜欢这种凌虐的感觉。
季知书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攥紧起来,指甲陷入肌肤的疼痛让他清醒,视野不住的摇晃,梦里是漆黑一片的房间,是叫他战栗的嘶鸣。
“怎么洗冷水?”可是他忘了,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时庚。
季知书走出浴室,看着时庚那一刻有一瞬间的心虚和清醒,“觉得有点热,想冲凉。”
“很热吗?”时庚皱了皱眉,上前一步直接贴上了季知书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他的额头上还蓄着水珠,沾湿对方的手。
“过来,我来给你吹干头发。”
季知书想拒绝,甚至有些畏缩,他总觉得在时庚面前,他的小动作无处遁形,“不用麻烦时先生了,我自己来就好。”
“不要和我客气,我只是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时庚看他的眼神愈发的温柔了些。
却又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小书,听话。”
季知书的脸色沉了沉,奇怪的是他好像正在一点点接受时庚的关心,这种感觉对于他而言,太过危险了。
玫瑰花鲜艳,可是它的荆棘同样锋利,就像《失格》里的女孩,要是撞得头破血流,他会是哪一种结局?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时庚揉着他柔软的碎发,吹风机的声音不算吵,刚好能听清两人间的交流。
“没什么。”季知书回过神来,扭捏的相握住自己的双手,掌心还有自己指甲留下的痕迹。
他从不觉得自己在心理上有什么问题。
他总是意外的清醒。
时庚却有些苦恼地说,“你年纪不大,怎么喜欢把事情都憋在心里?”
“要是闷坏了,可怎么好?”
季知书反笑道,“那时先生怎么总是一副长辈的做派?时先生分明大不了多少。”
“我可是比你大了整整七岁。”时庚不禁地笑了。
“那只能说时先生比我成熟,优秀。”季知书回道,“我怕是再过个十年也成为不了像时先生这样的人。”
季知书少有的和时庚嗔怪两句,这对时庚很受用。
“不需要成为。”时庚说,“季知书就是独一无二的。”
他很想说,若是没有你,也成就不了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