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白氏也不再理会丈夫,径自转身进了屋。
偌大的堂屋,只剩下古先云一人。
恍惚中,他仿佛回到十年前。
他一手创立的腾渊书院在一片大火中化为灰烬,他最最在意的门生,也成了这场大火中唯一的丧生者。
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因为学子间为了榜上有名而明争暗斗。
为此,他毕生心血毁于一旦。
一家老小还被赶出京城。
离开京城的那天,他就在心里过誓,永远不再教书育人,学问不难,难得是人心。
可是,老妻一番话却如闷头一棒,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想法是不是错了。
他也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且不能一杆子打翻整船上人。
古先云想了很久很久,终于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
回到云溪村,沈家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
都是听到沈家请了杏花村的先生教书的事,想要问问能不能一并去读书。
以前家里没银子,所以也没想过让孩子去私塾念书。
可今时不同往日,家里有钱了,自然也想送孩子去读书。
谁不想能光宗耀祖,谁不想家里能有个读书人的体面人。
村长和桂花婶坐在门墩上翘以盼,终于看见沈山驾着马车回来,两人急匆匆站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沈老弟,怎么样,先生答应了吗?”
“村长伯伯!”沈清欢撩起帘子,看见外面的人吓了一跳,打算要跟村长说的话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了。
“伯伯,咱们回屋说吧。”
村长:“好!”
回到家,沈清欢说了古先云拒绝的事。
村长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明白这事怪不得任何人。
“村长伯伯,我有个想法,说出来您参考参考看看。”看着家门口那些村民都来问上学的事,沈清欢觉得村学的事势在必行。
如果村长不答应,大不了等房子修好她办个族学。
孩子才是未来栋梁。
“你说!”
沈清欢抿了抿唇道,了当道:“既然村里这么多户人家想送孩子上学,不如咱们村办个村学,请先生给孩子授课,您看怎么样?”
“村学?”村长从未想过村学一事。
办村学所需的银子可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如果没有学生个,授课的先生没有束修,也难把人留住。
“对啊!”沈清欢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如果办了村学,村子里的孩子就不用跑镇上去念书,周边的几个村子如果知道咱们村有村学,也会把自家孩子送来,到时候对咱们村名声也是极好。”
“办学容易,大不了就在村里划一块出来建村学,但是教书的先生不好请。在镇上,一个学生的束修就是五两银子,顶得上一户人家一年的收入,若没有同样的束修,谁愿意跑到这个犄角旮旯里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