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赶来的南康长公主和庆太妃一行见到的,便是被捆成蚕蛹状扔在雪地里的李莹玉,身下的雪被染成了刺眼的鲜红色,走近了才现她玫红色的衣服上都是血。
“莹玉”金侧妃惊呼一声,心惊肉跳地扑过去,拔掉她嘴里的手帕,手忙脚乱的解衣服,解到一半现她里面只有一条肚兜,骇得连忙又裹回去。
“姨娘”李莹玉如见救星,眼底骤然亮起光芒,泪如决堤,“6夷光要杀我,姨娘,6夷光要杀我,是她把我伤成这样的。”
金侧妃娇媚的脸庞瞬间狰狞,眼底燃起两簇火苗,欺人太甚,转了脸泪水涟涟地望着庆太妃,“母妃,您可要为莹玉做主啊”
“娘,您可要为大哥做主。”听到动静的6夷光出现在人眼前,“李莹玉给大哥下药,逼得大哥自残还泡在冰水里,我不过是以牙坏牙。”
满脸忧色的6夷光跑上来,拉着南康长公主往池塘边去,还不甘示弱的瞪了瞪李莹玉母女,恶人先告状,当真是只有更不要脸没有最不要脸。
南康长公主阴恻恻看一眼金侧妃母女,如视仇寇,“若是思行有个好歹,我将你们碎尸万段。”
金侧妃和李莹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庆王妃瞳孔里闪过一丝幽光,转瞬即逝,对脸色难看的庆太妃道,“母妃,我们先去看看思行吧。”李莹玉和6见深,自然6见深更重要,尤其还是李莹玉谋算在先。
庆太妃心乱如麻,想起南康那模样,一颗心直往下坠,思行是6家寄予厚望的嫡长子,若真有个什么,南康真能要了李莹玉母女的命,两家也得成陌路。
“混账东西。”庆太妃气得一拐杖打在脸色惨白的李莹玉身上,不巧打在她受伤的左臂上。
李莹玉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瞬间冷汗如雨下,因为低温凝固的伤口再次冒出鲜血。
庆太妃被她惨烈的痛呼声吓得心跳漏了一拍,见她披头散,衣衫狼藉,鲜血淋漓,不可自抑地又有些心疼,阿萝这丫头也忒手狠了些。她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拐杖,抬脚去看6见深。
下药企图生米煮成熟饭这种事,庆太妃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对自己的亲事百般不愿的李莹玉真做得出来,只求6见深无碍,否则如何收场。
6见深彷佛死去活来了一回,四肢冰寒,体内炙热,冰火两重天,宛如一个人硬生生被劈成两半,一半在火上烤一半在雪里埋。
“快把少爷扶上来。”南康长公主心神俱裂,抖着声命令,天寒地冻泡在水里,可不是要把人泡坏了。
见人多,6见深便顺从上岸,他感觉最强的那波药效已经过去,虽然还有余效残留,但自己应该能控制住。
湿淋淋的6见深面庞泛出青色,头和眉梢处凝着冰晶,双目血丝如蛛网,薄唇白,整个人好不凄惨。
南康长公主心疼的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块,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
6夷光眼泪汪汪的叫了一声,“大哥,你手上的伤”
“血已经止住了,”6见深声线不稳,“母亲,帮我备一桶冷水。”
“你想冻死自己不成,”南康长公主柳眉倒竖,也忘了6夷光还在边上,直接道,“找个丫鬟来,硬熬着坏了身子怎么办”
刚到的庆太妃忙道,“对对对,身子重要,这里头你中意哪个只管挑。”
听明白她们在说什么,6夷光有点儿淡淡的尴尬,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懂,不好意思地垂下目光。
6见深目光掠过她又垂下,“儿子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不用冰水也成,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下。”在药物作用下碰丫鬟,他会觉得自己是被欲望支配的失败者,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南康长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头应好,赶紧让人送他到最近的院落里,又对丁香使了个眼色,丁香会意,带上了一个清秀的小丫鬟。
6夷光下意识抬脚要跟。
6见深“阿萝你留在这儿。”
“娘有事要问你。”南康长公主拉住6夷光,这等事岂能让没出阁的女儿知道,想必这会儿6见深早就尴尬的不行,这般狼狈模样叫阿萝见了去。
不过也幸好被阿萝遇上了,不然就叫李莹玉这丫头称了意。虽然即便真生了什么,自己也不会让儿子娶她,但是想想就恶心,儿子也得憋屈。
6夷光只得停下脚,满脸忧心忡忡地目送他离开。
6见深去了最近的院落,两个小厮麻利帮他去了湿淋淋的衣袍,擦干身体之后,将就着用干净的手帕绑住伤口,等府医来了再换,然后扶着他上了床榻。
“都出去。”6见深哑声吩咐。
两个小厮应声退下。
站在门外的丁香问了几句,便对那个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这么硬撑着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小丫鬟俏脸绯红,在同僚们针一样的视线下推门而入。
背朝外躺在床上的的6见深听到动静掀开眼皮,冷冷道,“出去。”
小丫鬟听着他冷冰冰又沙哑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寒噤,迈不开步伐向前又舍不得退后,“大少爷,公主吩咐奴婢伺候您。”
“出去”这一声语调下沉,带着厉色。
下丫鬟挨不住,含着泪掉头就跑,委屈巴巴,“丁香姑姑。”
丁香抬了抬手,示意她别说了,主子不乐意,当奴婢的还能强逼不成,这不和李莹玉一个德行了。
示意他们往后退一点,丁香侧耳凝神听了会儿,老脸一红,又慢慢放了心。
这时候,府医来了,丁香想了想,如是一说。
府医摸着花白的胡须,清了清嗓子,“那且等一会儿。”
且说风月阁处,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6见深身上的的时候,金侧妃让人把李莹玉抱进屋内,放下四面窗帘,才开始解将她捆成一团的衣服。
见她衣衫大敞,肚兜外露,金侧妃又羞又恨,想骂她胡来,可看她这可怜模样,实在骂不出口。想到什么,掀开衣服检查,未现欢好的痕迹,隐隐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