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摔跤,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站在旁边的李莹玉笑着开口,因为要过年了,祖母开恩让她出了小佛堂,年后还得再进去学规矩。
6夷光瞥她一眼,笑得很假,“那二表姐自便,我们就走了。”说罢,和李漱玉一人拉了一个年幼的小妹妹离开。
李莹玉眼底闪过晦涩的光,带着丫鬟转身离去,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姨娘都告诉她了,祖母和王妃想把她嫁给河南的一户皇商。她堂堂王府千金却要下嫁给一个商贾贱流。
凭什么
就因为她是庶出
李漱玉的婚事精挑细选,她呢,一个下贱商贾,除了钱还有什么,在权势面前,钱算什么东西。
王妃狠毒,祖母糊涂,父亲昏聩,姨娘薄情。
他们都不管她的死活,那她自己来争。
到了冰场上,现6见游和王府几位表弟已经在了。
6见游灵活地停在6夷光面前,挑衅的勾了勾手指,“敢不敢比一比。”
“怕你不成。”6夷光一边绑鞋一边逡巡了一圈,“大哥呢”
6见游倒滑了一个圈,“大哥怎么可能在这儿,他和大表哥在一块观雪品茶呢”
李漱玉笑了下,“那应该是在浮香阁那,那里风景好。”浮香阁是一座林中小屋,四面装了价比黄金的玻璃窗,一窗一景。
6见游点头,“就是那。”
绑好鞋的6夷光哧溜一下滑进冰场,热过身之后,使出一个大蝎子。
王府一众表兄妹很是给面子的鼓掌。
6夷光得意冲着6见游抬了抬下巴。
6见游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看着。”当下就是一个难度更高的哪吒闹海。
又是一轮轰然叫好,几个小的眼睛都看直了,想学,啪叽一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大家哄堂大笑。
“没有三年功力学不会。”6见游摸了下脸蛋红彤彤的小表弟脑袋。
冰场上随着6夷光兄妹俩花样百出的斗法,热闹非凡。
李漱玉看了一会儿,低声对场边的半夏道,“待会儿阿萝问起来,就说我去厨房看看,马上回来。”
半夏屈膝应是。
从这里到厨房有一条近道,会经过浮香阁,浮香阁内只有6见深一人,他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本该对弈的李恪却不知所踪。
李漱玉咬了咬唇角,神色变了一个来回,终究顺应心声改变了方向。
“兰香,你在这儿等我。”
兰香愕然,猛地白了脸,“郡主”郡主一个人进去,这可,可如何使得。
李漱玉温婉的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不许跟进来。”
兰香心急如焚,再想说什么,李漱玉已经提脚离开,登时吓得面无血色,不知道自己该跟进去还是跑去禀报王妃。
6见深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刚刚,李恪被人叫走了,李漱玉就来了,是她安排的
待李漱玉进屋之后,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站了起来,抬手作揖,“安宁郡主。”
李漱玉怔了怔,两家走得近,所以不行郡主县主那一套,都是直接表姐表妹称呼。6见深突然改了称呼嘴里涌出一股苦涩,苦的舌尖麻,他在提醒她。聪慧如他,岂会猜不到。
忽然间,她想起了这几年,除开必要场合,自己几乎私下一次都没遇上过他,他是不是在避着她。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认知令李漱玉心焚如火,险些控制不住眼泪。
有一个瞬间,李漱玉就想这么离开,何必自取其辱,可双脚犹如生了根一般。她这辈子都循规蹈矩不曾行差踏错,唯独在这桩事上,荒诞的不像自己。
祖母和母亲都中意吴远山,而她故意搅黄了婚事。
现在更是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
李漱玉深吸了两口气,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过于紧张,她垂着眼睛目视裙边绣纹,艰涩吐声,“深表哥,你觉得我如何”这已经是她所能说出来的最大胆的话。
6见深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声,“郡主是个好姑娘,日后定然会寻到一如意郎君,鹣鲽情深,白头偕老。”
鼻子一酸,视线被什么东西糊住了,李漱玉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眼泪禁锢在眼眶里,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容,只那笑比哭还难看。
“借深表哥吉言。”李漱玉原想姿态从容的祝福回去,可她现自己实在没有那么大的肚量,“我不打扰深表哥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过身,同时,眼泪扑簌簌滚下来。
躲在稍远处树后的李莹玉目送李漱玉离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没想到,向来标秉守规矩的李漱玉竟然会做出这种于礼不和之事。看样子是被拒绝了,李莹玉心头大畅。很想知道当自己嫁给6见深时,李漱玉是何等心情。只怕是妒火中烧,伤心欲绝。
李莹玉脸上绽放舒心的笑容,情窦初开时,她也幻想过,毕竟6见深是她们在闺阁里最常能接触到的外男,家世好,还生得俊美如俦,为人彬彬有礼。不过她心知肚明不可能,南康姑姑头一个就不会答应,所以很快就断了心思。
然而时至今日,她被王妃逼入绝境要么乖乖远嫁商户,从此背井离乡满身铜臭味;要么一步登天,做人上人。
哪怕后者风险巨大,她也要赌一赌。起码第一步成功了,不是吗
幸好李漱玉走了,不然自己一番布置倒是便宜了她。6见深和大哥那壶茶,她让大哥的大丫鬟凉月下了媚药,混在茶水里一点都尝不出来,大哥已经被借故叫走,凉月会伺候好他。一切都按计划行事,现在轮到她出场了。
李莹玉脸上飞起一朵红霞,咽了咽口水,从树后走了出来。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