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动作:“可是我还?没看完。你也还?没看。”
“这有什么。”他轻飘飘的一句,好像在他看来做什么事?都?手到擒来:“到时候帮你要?回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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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天,任课老师陆陆续续地讲卷子,讲卷子相当于是估分?了,因为?哪怕摸底考成绩还?没出?来,大家也能估摸出?自己考了几分?。
最后一门讲完,陈纾麦失落地往课桌上一趴,她失落的点倒不是在于题目有多难,而是在一些本可以得分?的点上失分?,用她自己的话讲那就?是:“我觉得我好像考砸了。”
“这才刚刚开始。或许我们可以整理一下学习方法?”林沚宁安慰她,但是她言语笨拙,只会提一些可行性的意?见,在提供情绪价值这一方面显然有些收效甚微。
倒是陈纾麦却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宁宁,我不一定需要?你安慰,有时候把话话说出?来就?是排解压力的一种?方式了。”
林沚宁对此一知?半解,只能尽力做好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女?生打排球,男生打篮球,林沚宁和陈纾麦一组,陈纾麦从绿色的球框里抱住一只排球,她垫球,林沚宁帮忙数。
之前她也垫过排球,不算新手,最多的时候能垫三四十个,今天状态不好,哪怕手臂绷得再?直,落球点找得再?稳,球也不听使唤地她垫飞。
被垫飞第五次的时候,陈纾麦有点双手撑着膝盖,有点缺氧。
排球一路滚到铁网,林沚宁走过去帮她捡,等?林沚宁回来的时候,她的额间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休息一下吧。”林沚宁抱着球,拉着她在操场的观众台上坐下。
观众台有遮阳篷,堪堪遮到第一排。林沚宁抽了张纸给她:“我去给你买瓶水。”
话刚说完打算起身,迎面走来两位少年。
陈纾麦一直沮丧地低着头,直到冰冰凉凉的触感从她手臂上传来。
抬头一看,是许宥乐呵呵地拿着一罐冰汽水站在楼梯下,他的旁边站着程遂,后者夹着个球,手里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水。
“热死了。拿着。”许宥把手里的两听冰汽水分?出?去,一听给陈纾麦,另外一个给林沚宁。
“你们怎么来了?”陈纾麦拨开易拉环,灌了口汽水,气泡在口腔中噗嗤噗嗤地跳舞,好像把她四肢百骸都?打开了。
“篮球打得太热了,过来休息下。正好碰到你们。”许宥叉着腰,一手扇风,示意?他们分?个座。
林沚宁和陈纾麦往后挪了几阶,俩男生坐在她们前面,许宥时不时地扭头看陈纾麦,问她:“你怎么了,很不开心的样子?”
“考砸了。”她叹气。
“哦,我也考砸了,估计这次在班里垫底来的吧。”
“那你在开心什么?”看他一天到晚傻笑,还?以为?考得不错呢。
“这你就?不懂了。”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罐薄荷糖,倒出?两颗在掌心,往上抛,用嘴接住:“每当我搞砸一件事?,我就?会健康生活好几天,通过增长?寿命来稀释错误的分?量。这是我从到大奉为?圭臬的信条。”
“还?从小到大。”陈纾麦不习惯他的假正经,说:“我不信。”
“不信你问程遂。”
程遂岔开腿坐着,心思不在这两人身上。天热,他一句话都?不想说,但是扭头看见林沚宁同样好奇的眼神,还?是懒懒开口:“嗯。幼儿?园做数学题。老师说,小明有6个苹果,小海有5个苹果,小丽有3个苹果,合计14个苹果,问谁的苹果最多。他说合计的苹果最多。老师说不对,小明的苹果最多,他说老师不识数,明明是合计的最多,气得老师直接撕了他脑门上的苹果贴纸,把他揪出?去罚站。都?这情况了,他还?能在罚站的时候美滋滋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苹果啃。”
谁都?听出?来这是调侃了,也就?许宥缺了根筋,眉骨一抬,一副‘你看,哥就?说哥最牛逼吧’的表情:“anappleaday,keeptheistakeaway。但是我跟你们说,同一天还?有个花朵班的小女?孩在罚站,好像因为?什么红绿灯的事?跟老师犟起来。要?我说啊,人小女?孩有主见!坚持自己的想法!这就?很好啊!”
林沚宁愣了一下,看向陈纾麦,陈纾麦也愣了一下,看向许宥。
她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你不会是跳跳班的吧。”
“我靠!你怎么知?道?”许宥激动地抬了抬屁股。
“”
真?是城隍庙里的鼓糙配成对。
陈纾麦那点子失落的情绪瞬间转化成惊喜,伸手指了指自己:“因为?我就?是那个很有主见的小女?孩啊!”
“我靠!灯姐!”
“绝了!果哥!”
两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林沚宁和程遂插不上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体育课结束后有人看到桌上的成绩条,大喊了一声摸底考的成绩出?来。
有人传着看,教?室又乱成一锅粥。
林沚宁回到位置,正要?抽出?成绩条看,下一秒,孔托滑开林沚宁窗,跟她说出?来一下。
“怎么这是?”
“不知?道啊。”
“刚发成绩就?被叫出?去。是不是分?数不理想?”
林沚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打鼓。她甚至可以听见同学们的议论,但这些议论没有恶意?,他们甚至没问“是不是分?数太差”,“太差”带点贬义的意?思,总有种?定性定义的感觉。他们用了“不理想”代替它,一些高?下立见的妥帖,让她觉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