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他會去麼?」
卓智軒:「你管他去不去,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陳挽也只是隨便問問的,說:「去。」為譚又明他也是要去的。
陳挽得到過的好意太少,誰給過一點,他就會加倍還。
第25章梅花k
同何盛遠的會面如期而至,定在小潭山上的一家餐廳,一整層都被包了下來。
還是陳挽到得最早,不是他的主場,但他這個人做事喜歡做足萬全的準備。
對方那頭也到了一些人,都是在名利場上摸爬滾打上來的,很快就把場子在真正的主角們到來之前熱了起來。
趙聲閣這次竟然是主角里到的最早的,但也沒有提前,準點到的,獨自一人。
陳挽看譚又明和沈宗年都不在,主動走過來同他問好,順便把在場的賓客介紹給他。
趙聲閣分別同他們握了手。
這些人里有的是何盛遠那邊的朋友,有的是這個行業里的老人,都不是無名小卒,都將在今夜這個半是娛樂半是斡旋的會面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賓客們發現,傳聞中位高權重的明隆集團太子爺,噢不,已經是掌權人了,掌權人並沒有想像中的高高在上難以接近,只是比他們想像中的,要年輕許多,也過於英俊。
趙聲閣和人寒暄完,轉過來看陳挽。
陳挽剛同人隔空舉完杯放下,一回頭撞進趙聲閣好整以暇的眼晴里。
「趙先生。」他微笑問候。
陳挽是高興的,距離上一次同石章民吃飯見的那一面已有些日子,陳挽想起過很多次趙聲閣。
在很多個中環凌晨的深夜,在最後一班離港的航船鳴起汽笛聲,在身體和精神似乎都到達了極限,發出求救呼叫信號,陳挽就會想到趙聲閣。
每一次見到趙聲閣本人,他都懷疑自己的身體會自動產生一些輕快、雀躍的氣泡要。
不過他很快又想起自己的境況,還有上次那頓晚餐的氛圍似乎也算不上太好,因此興奮的神經又很快鎮靜下來。
趙聲閣看見本來掛著微笑八面玲瓏的陳挽變得略微拘謹,姿態看起來是溫順恭謙的,但還是拘謹。
和在秘書的描述中完全不一樣,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那陳挽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趙聲閣像第一次認識他。
他每次觀察、審視、分析陳挽,都會得到很多錯誤的答案,趙聲閣自以為不動聲色的觀察和審視無法構成萬千之一分真實的陳挽,卻完全顯露出搖擺不定、不得其法的他自己。
但無論怎樣,趙聲閣都不太贊同這樣的做法,他往陳挽面前邁了一步,不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沈宗年譚又明和何盛遠就結伴進來了,他們是在樓下碰到的。
趙聲閣只能去同他握手,期間,還回頭看了一眼陳挽。
陳挽覺得趙聲閣看他的目光有些嚴肅,回想起上回和石章民吃飯時的誤會,因此他一整晚上都非常收斂,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趙聲閣有時候往角落那頭掃一眼,只能看到一個扭開同其他人說話的黑色腦袋。
陳挽的後腦勺挺圓的。
圓腦袋,都軸。
事情談得算是比較順利,何盛遠雖在海市起家,根基牢固,但近年有把主力遷移北歐航線的打算,同趙家、沈家交好,可減少後顧之憂。
何盛遠很盡興,這群少爺沒有他想像中那樣難打交道,酒過半旬,叫了些陪坐陪玩兒的年輕男女過來,沒有太過分低俗的活動,只是玩玩橋牌骰子喝喝酒,助個興。
連陳挽身邊也坐了個漂亮女孩兒,這不是能拒絕的場合,何盛遠也不是他能拒絕的人。
餐桌已經被服務員收拾乾淨,變成了牌桌。
陳挽一心想當個斟茶倒水的打雜夥計,譚又明卻私下攬著他的肩膀囑咐:「挽,今晚這個白臉只能你唱了,趙聲閣和沈宗年那兩張撲克臉你譚哥我是不指望的。」譚又明心都快操碎了。
陳挽好笑地應了。
雖然不是正式的談判桌,但到底是談生意,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確實不能讓趙聲閣和沈宗年演這個白臉,那是短了自己士氣。
否則也不用叫那麼多人來了。
荷官開簽,譚又明樂死了,第一局就讓他如願把底細按倒對方身邊去。
不曾想,何盛遠也哈哈大笑,他對陳挽印象很好,咬著沒點的煙,招手請他上座,爽朗道:「這是要大水沖龍王廟啊。」陳挽幫他打趙聲閣,有好戲看了。
陳挽一笑,但也不扭捏,直接到何盛遠那一邊。
趙聲閣身旁被安排了個年輕男孩兒,趙聲閣隨意掃了一眼,最後並沒有阻止對方坐下來。
陳挽和趙聲閣打過上下家,沒打過對家。
趙聲閣坐在陳挽對面,周圍一片吞雲吐霧,只得他沒有抽菸,看著陳挽,隨意比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是由他開牌。
陳挽認真看牌,倒沒有想放水,無必要,拙劣的演技那是不給何盛遠面子,而且趙聲閣牌技和他六四分,陳挽需要打起十二萬分心神才能應對。
陳挽琢磨著牌,桌底下不知道碰到了誰的鞋尖,很輕一下,他自覺把腿收回一點。
幾張牌出去,桌布再次微動,他又不小心擦到了誰的褲腿,明明他已經十分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