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
走廊里再次传来声音,是个中年人的嗓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个工作多稳定啊!亲戚们这么多孩子里,你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可不能给我们家丢脸!】
【我……最近状态不太好,想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
【你就是闲的!在那儿七想八想!多出去认识认识人就好了。来,看看我给你找的相亲对象。】
脖子上的实习证越勒越紧,沈确的脸涨得通红。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跟死神抢夺那一丝微薄的空气。
窒息感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地袭来。
双手本能地抓向脖子,沈确试图扯开那索命的绳子。
但那绳子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中年那强硬的声音,勒得越来越紧。
手指抠在脖子上,只留下几道红色的痕迹,无济于事。
沈确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大脑因为缺氧而嗡嗡作响。
她强撑着几近瘫软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朝着窗户的方向踉跄而去。
很快,眼前变得一片漆黑。
在一片黑暗中,沈确用尽全身的力气,高高地抬起手肘,然后猛地朝玻璃击去。
“哗啦!”
玻璃应声而碎,碎片四溅。
沈确顾不上被划伤的手臂,手忙脚乱地捡起一片锋利地刺向自己的脖颈。
脖子上一阵刺痛传来,工作证的绳子被顺利划开。
绳子断开的那一刻,沈确像是条濒死的鱼重新回到了水中,大口地换着气。
空气疯狂涌入肺部,每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不等她缓过神来,走廊里突然卷起一阵狂风。
这一次,视线模糊间,沈确还看到了一些身影。
【老师!请收下吧!】
那声音、那身影,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执拗。
眼神里却满是坐等看戏的阴森样子。
【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新来的老师被学生告白了!】
话语里满是八卦与窥探的意味。
【不止呢,在她那儿咨询的学生,第二天就在体育馆二楼跳……】
【啧啧,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四面八方而来的闲言碎语,狂风一般地呼啸而来,将沈确压倒在地上。
如同无数双冰冷的手,拉扯着她的衣服和头发,仿佛要把她就这样“公之于众”。
【你只能……不能让我们失望!】
【你不配……太让我们失望了!】
那些黑影逐渐具象化,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人,把李老师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