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冲道,“姑娘认识在下?”
沈雁杳抿唇嫣然一笑,道,“公子大概不记得了,奴家原先。。。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在京城。”
一旁的贺奔与辰良皆大为震惊,暗自提防。
“既然如此,还望姑娘替在下保密,至于李忠达一事,在下定会尽力彻查。”
“公子言重了。”沈雁杳微微一服,接着道,“只是。。。奴家有个不情之请,亦是奴家平生所愿,还望公子成全。”
赵元冲一怔,随后温和笑道,“姑娘请说。”
沈雁杳痴痴望着他,柔声道,“奴家不奢求追随公子左右,只求。。。”她抬头看了赵元冲一眼,柔声道,“只求今后公子功成事毕,能给奴家一席之地,奴家愿为妾为嫈侍奉公子一生。”
赵元冲愣了一瞬,又道,“功成事毕?姑娘莫不是在说笑?”
沈雁杳又正色道,“不,奴家相信,最终能登大位,配得上那九五之尊之座的,只有殿下。”
贺奔忙推开窗四下查看。辰良神色急惶。
沈雁杳道,“殿下放心,此处只有奴家一人,这些话出了这楼,再无人知晓。”
赵元冲却只是喝茶,不疾不徐,慢条斯理。
沈雁杳犹豫片刻,小声道,“奴家对殿下一片赤诚真心,实不相瞒,奴家。。。奴家在各处尚有些家仆,今后若有幸,可得殿下垂青一用,能被殿下驱策,即使粉身碎骨也心满意足。”
赵元冲这才又抬头看了看她,只见她姿容妩媚艳丽,身段风流,一双美目期盼的望着自己,便问道,“比如,允州府衙的小槐?再比如,你早就得知我已经到了允州府?只是这样?”
她点头,道,“远远不止。”
说罢,她想了想,咬牙上前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赵元冲抬眼看去,那桌上俨然写了“三、四”。
辰良正自纳闷,赵元冲却顿时明了,不禁心中骇然。
只见沈雁杳写罢,犹豫片刻,似是有些惧怕,但仍又沾了茶水书写。
这次,她写下的是个“二”字。
写罢,她抬头不安的看了赵元冲一眼。
赵元冲瞧着那字,只觉后背微寒,面上却不动声色,但目光终究更冷冽凌厉了些。
他问道,“小夏子。。。夏安是姑娘什么人?”
沈雁杳一惊,心内惶恐的同时,看向他的目光更是痴迷爱慕,答道,“也只是个旧日家仆罢了。没想到。。。殿下英明。”
赵元冲道,“当日追查得知夏安既不是景阳宫的人也不是四弟的人,我本以为是哪位王爷安插的无关紧要的眼线,万没想到是姑娘。”
原来,沈雁杳所写下的“二三四”皆是指宫中的各位皇子。那夏安自然是她放在“二”皇子赵元冲身边的“家仆”了。
沈雁杳还是那样痴痴地看着他,喃喃道,“自从那年杳望一见,奴家心中。。。就再也忘不了殿下了。”
赵元冲似是依旧不为所动,他拨动茶盖,又喝了会儿茶,终是抬头对她微不可查的笑了下。
他唇角微挑,道,“将我放在心上的人何止成千上万,但能让我上心的人,不但要忠心,还要有本事和。。。价值。”
沈雁杳心中一动,一时间几乎喜极而泣。
正在此时,忽听得“啪”一声,窗户被人猛拍一掌,一个身影从窗前一闪而过。
赵元冲心中一沉,脱口而出,“阿玿!”随即匆匆与沈雁杳作别,急追而出。
方才,赵元冲等人进楼后,谢玿在小楼左右闲逛,不多时却见许襄儿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名白须老者,那老者目露精光,一见便知身负高明武功。
她正要开口喊她,却见两人下了台阶转了拐角,那老仆忽然目露凶光抬掌就要向许襄儿后背劈下,显然是一击必死的杀招。
谢玿大惊,她不及出声出手,纵身上前一把推开许襄儿。
但掌风已至,推开人的谢绍却没机会躲闪,她只能背转过身,避开要害,生生以后背结结实实受了这一掌。
登时,她鲜血从口中喷出,五内剧痛。
一名护卫见状,立时上前查看她伤势,另一名护卫已与那老者缠斗在一起。
这一掌力道颇重,但突遇变故,她牵挂着赵元冲,哪还管自己疼痛之极,感觉还能力运气,便只让那护卫带了许襄儿先行回曲学阁,自己拔腿回转,已是进了小楼。
她几乎没有江湖经验,往日比武过招,京中众人念着她身份,并不敢真正将她打伤,因此从不知道这受伤轻重也分急缓。那老者一掌不虚,且是高手杀招,一击之下她虽感四肢行动无碍,但却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五脏已然损了。
提气飞奔到楼中窗外,谢玿还未进门,却正好听到沈雁杳那句“再也忘不了殿下”的倾诉,与赵元冲那句“能让我上心的人,不但要忠心,还要有本事和价值”,顿时气血翻涌,一掌拍在窗棂处,掠身飞出小楼。
赵元冲等人追出门时,只见谢玿已如一只雀儿一般,向山庄外飞纵而去,两名护卫也不见了人影,只得出庄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