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头仿佛有什么绞着她的心脏,抽拉抽拉,撕裂般地疼,似要将她在这一片迷茫混沌中绞碎才方能罢休。
她实在耐不住这样的感觉,那是头一次生出的,也是平生第一回。
本该是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就到了现在这地步?读者在心里问自己。
而忽起的寒风,将她的脸刮了个生疼,她在薛染怀里蜷缩起身子来,低迷又悲哀地想,要是这一回死了能让她回到现实,她发誓,她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重生第十五幕
她就这样又回到了碧月庄。
风景依然,秀致清幽,只不过伺候的下人仆婢都不是曾经那一拨,只除了几个上年纪的管家掌事妈妈。但她实在是难提起兴趣去观察庄中景色,头也未曾抬一下看看这些未来将要想与的人,仿佛真缩在薛染为她所制造的专属囚笼里当鸵鸟。
说到底,还是被少年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身心,因而忘了她最终的下场。
现在被一个醐醍灌顶,令她霎间便清醒过来。
她被抱到汉白玉的大床上,上好的丝绒被,绵软舒适,仿佛就是她最佳的栖身之所。
脑袋里虽要看清楚某些早该灰飞烟灭的东西,但心底里一时间还是过不去那道坎,便让她呆坐在床上显得傻愣愣的模样。
直到有双手将她整个儿怀住,给箍到怀里头去。
“既然你已是我的人,脑袋里就不能想着别人了。”他说这话时是笑吟吟的,但却平白无故地就叫人浑身一个激灵,她终于真正醒过来了。
——对呀,现在起,她要应付的人是他才对。
——而那少年,就该从脑子里剔除去了。
所谓的绝色,所谓的独一无二,那些她为了保住清白身哄骗瞎说的话,想必对方本就没放在眼里,说白了,末了是她亏了,不仅差些将身子亏得一干二净,心也掏了出去。
索性,掏得还不是那么彻底。
她紧绷的身子松了些,心底里轻轻呼出一口长气。
随后,转过头,目光和这位在她心中一直视为凶神太岁的大爷对上。
盯着他那堆满盈盈笑意的眼,感叹一声,真是孽缘!孽障!造孽!连道三个孽,才能充分表达她此刻无比操蛋心情。
没有人比她更能领会这种感受了。
从一开始想过要到他身边探察敌情,以备她未来不时之需,到后来因为少年的缘故平静生活消磨了斗志,突然间这变态的出现就和那几十亿年来地球月球相安无事,猛然间却撞上一样,重点是,她这还有助攻呢!
她在被带回来的路上已经把眼泪水连带鼻涕都毫不犹豫地抹他那一身金贵绸缎上了,而此刻,脸上泪斑点点,头发乱糟糟随意披散着,面无表情挂着一脸冰霜的人,终于肯赏脸开金口了。
“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他大概是觉得既然人已经弄回来了,一切都好商量,就连她方才刻意把她那堆脏东西报复性地抹在自己身上都不怎么在意了,只进屋时便褪下交给下人,现下只穿着一件月白色里衣的人清俊优雅,抱胸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我本来是不准备带你回去的。”他这么说。
面无表情的读者脸上裂开一道缝隙,她直勾勾瞪着他,“……那为什么,却带了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