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渚清邁進門,見編劇賈平坐在正中間。
他頓時有些緊張。
如果說為數不多能讓鄒渚清害怕的人里,方裘是第一,周弒青居第二,那賈平一定排第三。
賈平為業界周知,是在他用一部《告老還鄉》助周弒青拿下第二金後。可在這之前,他曾是《狂放》的跟組編劇之一。
拍《狂放》時候的鄒渚清,還是所有人眼中的天才演員。
他對演戲有著自己的傲氣,對角色有最獨一無二的理解。那時候的他沒少和編劇們吵架,他總能說服這群人。
除了遇上賈平的時候。
賈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鄒渚清有些像。
他們同樣年輕,都是自己領域的天才。
鄒渚清對自己體驗到的角色情感堅信不疑,而賈平同樣不允許別人對自己於筆下的人物理解置喙。
賈平曾經很多次拉回了鑽牛角尖的鄒渚清,而這一次,他同樣要這麼做。
他看向已與自己相熟的周弒青,沖周弒青微微點頭。
周弒青於是邁步,走到了賈平身邊坐下,表明了自己的陣營。
鄒渚清看面前這架勢,深吸了一口氣:「行,讓我演哪段?」
賈平沖他攤開手:「你是張永,你說了算。」
鄒渚清看向周弒青,後者沒出聲。
鄒渚清扯扯嘴角,暗罵真是公私分明。
他抬頭,看著賈平道:「那就看天花板那段。」那段他加了戲的戲。
賈平聞言,微微挑眉:「喲。」
周弒青低低笑了聲。
「還是這麼犟。」賈平將劇本捲起來,往大腿上一拍,「那你開始吧。」
周弒青作為旁觀者,以這麼近的距離看鄒渚清演戲還是頭一次。
如果一個人天生就是要干某件事的,那麼不管他以何種方式蒙塵,你依然能看出他身上有某些地方正發著光。
鄒渚清就是這樣,一個生來就屬於鏡頭的人。無論鄒渚清怎麼說他自己並不適合現在的演戲方式,周弒青卻依舊能看出他一直在進步。
不過是點撥了幾句,他便迅悟出了關竅,做的越來越好。
片段不到兩分鐘便結束了,以周弒青來看,在又經過幾天的沉澱後,鄒渚清對於這個片段的演繹闡釋已經能夠符合角色的行為邏輯了,但有人並不認同。
賈平搖頭,手裡的劇本被他嘩啦啦撥動:「再想。」
一句多餘的話沒說,鄒渚清調整狀態,重進入角色。
周弒青看著他調整了一些細微的表情,讓人物狀態的人展現更加鬆弛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