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尘望着她,淡色的金眸像是能看透一切,却充满给人错觉的纵容。
“好。”他没有拒绝地颔首。
他很好奇,她分明已经很怕他了,还要主动提议和他可能有肢体接触的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如今对她产生的好奇,像是对待那只奄奄一息的鸟,也像是对待钟爱的傀儡。
唐袅衣掌心黏腻不敢真的触碰他的手,纤细的手指勾过一边,指甲不经意地碰上他的手背,心也会为之一颤。
这样的勾引够了吗?
唐袅衣紧张得屏住呼吸,悄然抬眼窥他。
他似是毫无察觉她的故意,神情专注在她的手指上,甚至连眼睫抖未曾颤过。
似乎不是对待她打结的方式好奇,而是她的手很钟爱。
那种打量就像是……看如何能将她的手完整的切割下来,好珍藏,欣赏。
此念头一起,她心蓦然咯噔一声,手指都停下了。
只顾着想要借此机会勾引他,却忘记了他对她的整个人有极大的兴趣,不是男女之情的感兴趣。
就像是猫奴看见心爱的狸猫,满心狂热想要捉起来,上瘾般地狂吸。
现在他盯着她的手在想什么……
唐袅衣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眼都看僵直了。
她停顿的时间有些久。
季则尘目光温和地落在她微僵硬的脸上,问她:“怎么了?”
唐袅衣手指往后一缩,脸上的笑有些勉强:“没事,刚刚一下忘记了。”
季则尘垂眸继续看她的手。
唐袅衣不敢再做小动作,双手警惕地避开他,仔细地教。
季则尘学得很快,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翻转一下,规整的结便系好。
他乐此不疲地解开,重复好几次才失了兴趣。
但他还在等。
“少师……”
身边坐立不安的少女终于在数次的欲言又止中,鼓起勇气开口了。
“嗯?”他眼含浅笑地抬头,瞳色清透,似氤氲着无数的慈悲,怀中的赤貂懒洋洋的晃着尾巴,极其容易令人产生身处静谧禅房中的错觉。
唐袅衣脸微偏,躲过他的眼神,似有为难地道:“我在这里也很久了。”
她隐晦地暗示自己留在这里很久了,外面还有人等着。
闻言,青年懒恹恹地垂下长睫,停了很久才漫不经心地轻‘唔’,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唐袅衣得到可以离开的许可,按捺住欣喜,捉裙起身,欠身恭退的语气情不自禁地染了甜。
说完转身往楼下走。
她身后的季则尘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转回头,垂眸看被她不经意碰过的手背。
下楼的唐袅衣并没有表面的冷静。
若是她刚才感觉没有错,适才在楼上,他似乎在她佯装不经意碰上他手背的时候,他也不经意地碰了一旁用来裁剪纱布的剪刀。
她记得季则尘并不喜欢被人冒犯。
唐袅衣往上看几眼,只觉得上方好似随时都会钻出一只凶残的恶鬼,头也不回提着芙蓉裙往楼下跑。
她提着一口气跑到书阁外,感受到外面的阳光的温度才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捏住裙摆。
“妹妹,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沉闷得勾人的香争先恐后地袭来,青白裙裾散落在她的周遭。
雪昧不知何时蹲在她的身边,冷瘦的手指虚抬起她的下颚,柔媚的眼眸盛满了她虚弱的慌张。
唐袅衣没反应过来她为何在这里,任由她抬着自己的脸。
雪昧轻垂眼帘,视线扫面前看起来可怜得令人心生怜惜的少女。
她脸颊肉的肉恰好到处的匀称,红唇微启地急促喘息,看起来像是咬一口,甜味便会蔓延在舌尖。
雪昧轻眯着眼,目光沿着她的唇瓣落在被遮挡的手腕上。
此时的少女比随意泼墨的白纸都看着更凌乱,充满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