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敲锣打鼓放鞭炮,人人欢欣鼓舞,这情态不下战争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回后方众人的反应。
经过漫长的三个月,疫疠终于初步被克服,任无衣研究出了成功几率达到十之八九的防治方法。
凭他一人之力推动这方面医学半个世纪的发展,系统严重怀疑任无衣是穿越者。
克服疫疠是一桩,另一桩是李霆义死了,对此式凉有些意外。
“没什么好意外的。”
式凉问任无衣时,他不悲不喜,没有半分多余的怜悯、快意或者唏嘘。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
与此同时,魏呈出征回归,圣上的诏书准时下达,全军凯旋!
回京当天,民众夹道欢迎,欢声震天。
鲜花和丝帕落雨一般由大街两边阁楼洒下,为保家卫国的军人们送上崇高的敬意和感激。
无论百姓还是将士们都眼含热泪。
这个历经战乱、洪水和疫疠的国家挺过来了,天灾和人祸都摧折不得。
式凉名声仅在军中流传,百姓甚至圣上眼里式凉都是这场战争能获胜的至关重要的人物。
他“领来”的那场以少胜多的鸶水之战撕开了苍军豁口,毋庸置疑会被载入史册。
虽方至京城,一众将领得立即进宫面圣,圣上的嘉奖、封赏和财富必不可少。
式凉骑着高头大马坠在将领队伍后方,在鲜花和欢呼中他的心境不仅兴不起波澜,激情消退,甚至产生了些许迷茫。
他要的就是这些?
前世的遗憾今生他真的弥补了吗?
似乎不过如此。
队伍已行至通往皇城的主干道,晃神的式凉依稀在一阁楼窗中看见了花夜离。
正是式凉初见他的阁楼,彼时他靡颜腻理,意气风发的临窗与式凉遥相敬酒。
此时他左脸眼睑至颧骨横贯一道细长刀疤,疲惫地合紧了窗扉。
一旁的任无衣凑到式凉耳边:“尽管不知你要见谁,尽快。”
式凉颔首,脱队下马,身影消失不见。
任无衣给他拖不了多少时间,但不后悔让他去见他想见的人,就是没想到直至封赏他都没再出现。
“颜式凉接旨。”
颁旨太监不见其人影。
“颜式凉何在?”
这时任无衣才开始后悔,然而晚了。
“颜式凉何在!”
“好久不见。”
“嗯。”花夜离轻轻垂首,“自战场一别再未见过。”
质地温润的楠木小桌上摆着一壶酒,四只杯。
花夜离径自倒了两杯酒。
他的面容浸在紧闭窗扉的阴影中,不知为何,那添了伤疤的脸仍有股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