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见乡间小路也无分支,便让马儿自己走,他钻进车厢里,把她揽入怀中,用一件羊毛披风将两人盖住。
李凫知道他现在也能感觉到寒冷,于是轻轻靠了过去。
好熟悉的感觉,不过这次变成了李凫的头靠在泽漆的肩膀上。
“凫儿。”泽漆开口。
“嗯?”
“白天我。。。”还没说完,听见马车外的稻田里有几个人的脚步声。
“什。。。”李凫没听清,刚想张口问他,就被捂住了嘴。
“外面有人。”泽漆压低了声音,马车骤然停住。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谋财,不害命,护送了你们一截路,赏哥们点银子花花。”长刀掀开车厢帘子,为一人点了火把往里伸。
见里头只有两个年轻男女,看上去都文质彬彬弱不禁风,还躲在一条披风下,以为他们正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大声呼喊:“哟,两位是谁家的少爷小姐?到这荒郊野岭来寻野欢。”
屋外的人听闻也忙想凑上来看看车内的旖旎风光。
“哟,一对儿啊?”
“在干嘛啊,让我也看看啊嘿嘿嘿。”
“小娘子来跟我试试哈哈哈。”
几人口吐污言秽语,泽漆暗下杀心,正要动手,只见李凫猛然起身,那人没料到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会主动伸手拉他,一个重心不稳直直跪下。
外面的人不知道生了什么,还在笑:“你他娘的那么急啊,就迫不及待了!”,“你光跪着干嘛,进去啊!”
里面的李凫指尖用劲,只听咔一声,那人胳膊直接挂在肩下,再也提不起来。
“啊啊啊!”他手下泄力,刀落在地上,被李凫一把捡起,腰腹带动上身使出全力,堪堪从脖子划过,血液泵溅出去,那人瞬间倒在地上死死捂住脖子,差一点就要了他的性命。
这一下惊得泽漆都站了起来,瞬间夺过那人手中的火把,抬腿将他踢走,一抬手把李凫抱下马车。
泽漆心惊:“差点把这个落在车上。”
其他人见出了血,胆都吓掉了一半,纷纷跪地求饶:“女侠,是我们有眼无珠,我们知错了,看你们马车华贵只想来要点钱,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大侠饶命啊。”
但是手中的刀都却没有放下。
就在这时,李凫面前最近的一人趁她不注意,起身夺过她手中的刀,一左一右架在了两人肩膀上。
那几个人站起身来,嘲讽道:“哈哈哈小孩,当我们第一天抢劫啊?还敢反抗,看爷几个把你们都给强了再杀掉抛尸!”
泽漆本就生气,现在更加不耐烦,他看向李凫,两人眼神一对,左右推手将脖子上的刀同时打开,两人一齐抬脚狠狠一踢,将那人蹬飞在地呕出血来。
几人见两个小孩拿下他们两个同伙,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齐齐提刀砍来。
叮叮叮!
银针飞过,几人瞬间倒地,口吐鲜血,此时再想求救也说不出来了。
泽漆脚踩在一个人身上,脚尖蓄力狠狠一点,那人静静地没了生息。
“你们刚刚本来有两次活命机会。”他浑身散骇人气息,一步步朝地上的人靠近。
剩下两人被吓得双腿战栗,受了重伤又起不来,只瑟缩地看着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医师等会!”李凫开口,泽漆停下回头看她。
两人见那姑娘心善不忍杀生,连忙要爬走。
“别脏了脚。”只见李凫双手提着刀,晃晃悠悠地跑过来,对着两人后背一人一刀,很快就没了气息。
泽漆皱眉,心疼地接下她手中的刀,“凫儿怎么敢亲手杀人的?”
李凫拍拍手,观察几人再无起身的可能后,面不改色地说:“父亲说了,路遇贼寇最不该心软讨饶,他们既敢来抢,我们就得敢下狠手而且要快,否则自己连尸在哪都不知道了。”
夺命书生。。。
泽漆脑子里浮现出这个词,心中赞叹李先生有先见之明。
李凫刚刚没及时赶过来,也是在对最初打倒的两人身上补刀。
她把四人都弄死后,叹了一口气,神情严肃地盯着泽漆,“医师,我现在已经是杀过人的姑娘了,你还愿跟我一起吗?”
泽漆闷笑一声,从怀里拿出手帕给李凫擦手,轻声道:“更愿意了。”
战场上死人见的多了去了,还会因为地上这几个谋财害命的脏东西,扰了两人的感情吗?
泽漆不想让李凫在这里待太久,连忙带着她驱车离开了。
渐渐远离刚刚的事故,李凫才越来越感觉到后怕,变得神情呆滞,四肢僵硬,任凭泽漆怎么叫她都不回应。
泽漆只好给她喂了一口药,含水渡给她,引她吞咽。
半晌,姑娘才缓过神来,把脸埋进泽漆怀里呜呜哭道:“刚才实在是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