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衡一愣,这语气,很硬气啊。
他偏头看过去,薄纱隔在两人中间,如雾缥缈的女子站得笔直,做了亏心事却半点不心虚,身为细作,不得不说,她的心脏确实强大。
反正今晚必须在这过夜,不妨陪她玩玩。
男人双手抱胸,微仰起修长脖颈,惬惬然往后一靠。神情辨不出喜怒,嗓音更是平淡:
“太远了,来我这。”
柏萱:……啥?
您还记得上次自个说的‘别过来’吗?
呵,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人琢磨不透,她干脆懒得琢磨。反正都在一个屋里,真要发生点什么,一张桌子保不住她。想通这点,柏萱不纠结了,走到床边只微微顿了片刻,便踢了鞋子上床。
谢衡在外面不动如松,她自觉去里侧,摊开这几天一直盖的被子,裹好身体,睁着一双略泛湿意的眼睛。漂亮瞳仁,倒映放浪形骸的男人。也渐渐发现,他不如方才那般淡定嚣张,表情沉沉,一脸不高兴。
“我让你上来了?”他是让她在床边候着。
柏萱眉梢轻挑,这是,来者不善想搞事啊?
她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用不着你让,我想上就上。”
这床已经是她的,被罩被单枕头全换上了她的嫁妆,都是她的东西,凭什么不能做主?听你几句话,是给你面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没想到她这么横,谢衡惊呆一瞬,忽然变得凶狠,挺起身体,语气很冲地说:
“你怎么说话的?”
就凭她细作的身份,落到他手里,死一万次都不够,居然敢凶他,谁给她的勇气!
柏萱瞄了眼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淡定得很:
“就这么说啊。”
原是想谢衡若能好好说话,好好过日子,她也好说话。现在摆明了这人不想好,那她也不必客气。
她上辈子活得畏畏缩缩,吃了半辈子苦好不容易找了个工作,拼死拼活熬夜爆肝。但为了生存,她只能忍着憋屈苟下去,到死都在加班。
重活一世,她万万不会再委屈自己。大不了,休妻啊,回到柏家,或是拿着嫁妆另辟蹊径都行。她又不在意流言蜚语,在哪躺不是躺。
谢衡瞪圆凤眼,满目不可置信。心情跌宕起伏,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妻子如此胆大包天!目无夫纲!她莫不是想气死他?
肯定是,否则五皇子怎会派她嫁入谢家!该死的女人,新婚夜就敢行刺他,没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他必须冷静,不能中计。
沉沉目光落在女子粉嫩娇颜,他咧嘴一笑,态度突然转变,吊儿郎当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