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看了,连忙开口:“小的在这里先谢过当日贾庄主对我家小姐的恩情了。”
贾琏一手扶着门,看着林忠一脸感激的样子,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不用道谢,只是看不惯某些人而已,后来我也没有再帮过你家小姐。”
“小的明白,”林忠点点头:“小的知道,事后贾庄主所遇到的事情,林忠不怪贾庄主,在那种是,能伸出手来帮一把的,林忠就很感激了。”
“那好,你以后只要干好你的分内事就可以了。”贾琏关上门,走进了屋子。
屋里,司徒煦一脸惨白,双眼都有些迷离,他的嘴微微张着,喘着粗气,还有些口水从嘴角留了下来。
他此时,正被一条粗麻绳牢牢地绑在红木太师椅上。红木太师椅太过笨重,让司徒煦在毒瘾发作拼命挣扎的时候,也没有挣脱掉,贾琏对这个红木太师椅的质量很满意。
司徒煦有气无力地看着贾琏:“原来你所说的戒毒就是这样给我戒的。”
“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扎针更好一些?”
“却是,至少没有这么难受。”
贾琏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眼熟的布包,放在桌上慢慢展开:“你放心,再过一个时辰,我会为你施针,当然这次施针可不是压制你的毒瘾,而是尽量地诱发出来,所以,你要挺住啊。”
司徒煦的脸又白了白,看着那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银针,咬牙:“你尽管来,我可不怕。”
林忠送完了东西,就去林如海的书房汇报情况。
“怎么样?贾琏有说什么吗?”林如海急切地问道,他是真的不知道贾琏和司徒煦在搞些什么,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谁把司徒煦在他府上的事情说了出去,让这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员每天都到他府上来说是要拜会太子爷,可是他得了太子的命令,也只好硬着头皮帮太子挡住各方面的试探,让他真的是提心吊胆。
林忠摇摇头:“贾庄主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小的干好自己的事情,就把院门给关上了,”林忠顿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地问自家老爷:“老爷,你说这太子到底在搞什么啊?”
“老爷我要是知道,还会让你去试探。”林如海烦躁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不断地思考,一时觉得自己帮太子的这步棋走对了,一时又心里觉得没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先和贾琏交好比较表现。
可是,林如海深深地谈了口气,他之前看不惯贾琏,对贾琏的态度多有不妥,那贾琏想来也看不上自己,这可让自己如何和贾琏交好啊。
林忠听了自家老爷的叹息声,也明白自家老爷在担心些什么,连忙小声地开口:“老爷,你要是担心不能和贾庄主交好,小的有些看法。”
“是什么,只管说来。”
“小的记得,当初,贾庄主是看不惯老爷把小姐送上京这件事,如今小姐已经在林全的护送下,快要回来扬州了,要是老爷把这件事和贾庄主稍作解释,也许贾庄主就会改变对老爷的看法。”
林如海一拍大腿:“是啊,我和贾琏的矛盾,也不过在玉儿这一件事上而已,”说着,他赶忙问向林忠:“玉儿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还有七八天。”
“七八天,好七八天,”林如海点点头,忽觉自己有了希望,连忙吩咐道:“以后,那个院子里的东西,你准备好了,由本老爷亲自送去。”
“是,老爷。”
贾琏打开院门,看到门外的人,顿了一瞬,抬手接过林如海手里的托盘:“林大人。”
林如海笑笑,看着贾琏,表情和善:“琏贤侄。”
贤侄,贾琏这才怪异地看了林如海一眼,他自己明白,在林如海的心里,自己可绝对称不上贤侄二字。
林如海沉浸官场过年,这看人脸色的本事也是一流,自然从贾琏这一眼中看出了意思,他却并不尴尬,表情里依旧带着一股子亲近,仿佛贾琏还是他夫人的娘家侄子一般:“琏儿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姑父都会为你准备好的。”
“我已经不是贾家人,同样也不是你的侄子了。”贾琏实事求是地开口林如海摇摇头,倒是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无论琏儿是不是贾家人,你都是我的侄子,你对玉儿的恩情,姑父是铭记在心的。”
贾琏再看了林如海一眼,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进去了。”说着,就抬手把院门关了起来。
突然,屋里传来了一声闷响,能让站在院门口的两人听见,那自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屋里的人是谁,林如海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抬手拦住贾琏正在关闭的院门,急切道:“贤侄,这太子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是否需要姑父帮忙?”
“无事,”贾琏摇摇头,对于屋内可能发生的状况依旧有了个猜想:“你只管做好太子之前吩咐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那,”林如海点点头,顿了顿,拉了个笑容:“贤侄,再过几天,玉儿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姑父带她来拜见你一下吧。”
“我已不是贾家人,和贾家没有丝毫关系了。”贾琏也不再多说,关了院门就回了屋里。
林如海看贾琏这般表现,心里也是猜测了很多,但又被他一一否决,太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到底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贾琏又在这件事中都起了什么作用,他是一样都想不明白。
是啊,又有谁会想到,堂堂的大庆朝太子殿下,会吸食阿芙蓉呢。
贾琏端着托盘进了屋,果然看到司徒煦双眼迷离,口里喃喃:“给我药,快给我药。”
不仅如此,司徒煦本来被贾琏帮助一把很重的红木太师椅上,凭司徒煦如今的身体状况,是没可能挣扎得了的,可是现在,司徒煦和那把红木太师椅一起反倒在地上,贾琏看了看同样反倒在地的小几,知道那是司徒煦刚刚毒发挣扎的时候给撞翻的,所以才会发出那么大的声响。
贾琏上前,把司徒煦和太师椅一起搬起来,司徒煦立马把视线转到了贾琏的方向:“快快,贾琏,贾琏,快给我药、给我药,”他看着贾琏无动于衷的样子,立马大叫道:“贾琏,快给我药,不然我就杀了你,不只,我还要杀了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的九族。”
贾琏把司徒煦放好,拿起托盘里的两只筷子就甩了出去,那两只侉子立马就穿过了太师椅的椅背,把太师椅牢牢地钉在了墙上,而且他嫌弃司徒煦现在实在太吵,还拿出了一个布团,塞在了司徒煦的嘴里。
贾琏这才坐回桌签,拿起另一双筷子,慢慢地用膳。
他用膳用的动作很慢,每一下都很认真,就像是他练剑一眼,说起来,他好像每一件事,做起来都像他练剑一样认真,穿衣、吃饭、行针、治病。
司徒煦在一旁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身影,眼睛赤红,像是要破眶而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