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度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仍躺在顧嶼床上,但衣服已經換了一身。
對方見他睜眼,立刻坐過來,聽起來很兇:「還知道醒?」
建立標記的a1pha和omega之間有種天然的依賴感,即便他倆也不例外,所以沈燼聽著這話,總覺得不像凶人,反而更像生氣撒嬌。
「艹……」他趕緊遏制自己的想像,問,「我怎麼了?」
顧嶼咬咬牙關,說:「找醫生來看過了,說問題不大,但……對我的信息素有點敏感。」
「醫生?」沈燼一陣懵逼,剛想問顧嶼哪找的醫生,又覺得後半句才是重點,「我對你的信息素敏感?」
他回想自己一被標記就支撐不住的樣子,只覺丟不起這臉:「不可能,肯定是搞錯了。」
「……」顧嶼停頓片刻,直直回他,「嗯,搞錯了。不是有點敏感,是非常敏感。聞聞就招架不住,何況標記?」
沈燼兩眼一黑,卻硬著頭皮反駁:「一次兩次也不能下準確結論。」
他甚至還有心思玩笑:「不然你永久標記我的話,我是不是還得死在牡丹花下?」
永久標記,指的是更近一大步,a1pha甚至是需要頂開omega生殖腔口的。
「我不是牡丹花。」顧嶼摸他額頭試探體溫,眼睛不看他,「下不為例,也不會有永久標記。」
沈燼本該鬆口氣,卻絕望發現,現在的自己一被顧嶼碰就控制不住,剛恢復的理智瞬間消散。
omega很容易在標記自己的a1pha面前委屈,沈燼問:「真的……?」
某種意義上說,他在找自己絕情的a1pha撒嬌,本能地想和對方更親近,更長久。
顧嶼頓了頓,只能咬牙哄著:「也不一定……醫生的意思是,就跟臉上塗東西一樣,一開始敏感不耐受,多做幾次也許能大大緩和,甚至不再有這種反應。」
別說沈燼了,連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並不是純粹的草莓鮮果,而且還帶著幾縷淡淡的白蘭地酒香。
也正是這股特殊的味道,導致沈燼的發熱更為嚴重,直到一個小時前,體溫都還顯示著38度。
此刻沈燼的體溫降下去了,人倒像只喝醉了的小貓,窩在他手邊說:「和你玩笑而已,今天只是發情期一時衝動,拿你當個強效安慰劑,下次你易感期可以討回去,咱倆互不相欠。」
「……我知道。」顧嶼回答,「但學長不欠我什麼,咬你也挺舒服。」
沈燼差點一口氣嗆死,顧嶼也猛地回神,趕緊岔開話題:「……我去弄點夜宵,萬一做多了可以分你。」
他知道自己該馬上遠離,手卻逗弄般無意識蹭了蹭沈燼臉頰,氣得他只想把手砍下來扔了。
標記帶來的依賴感何止omega會有,a1pha同樣會對自己的omega產生控制、占有、疼惜的情緒。
出臥室前,他再度屈服於本能,柔聲問:「芝士蛋燒喜不喜歡?」
這聲音太過溫柔,弄得沈燼怔怔的,心裡冒出許多遲來的疑問。
我的衣服換過了,誰換的?換之前做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有沒有什麼反應?
他想想就臉色發熱,悔不當初:艹,不會真的因為一個標記就天天撒嬌賣軟粘著顧嶼吧,我剛才是不是還對他委屈了?
他這輩子都沒臉紅得這麼頻繁過,所以趕緊翻過了身。
以防萬一,他又鑽進被窩,嚴嚴實實裹起來才回答:「我不餓,你自己吃點現成的東西吧,腿還沒完全恢復,別站太久。」
他不敢去看顧嶼的表情,自然沒發覺顧嶼同樣心神慌亂,離開時差點再摔一跤。
他只是緊閉雙眼假裝睡過去,至少,他知道最近不能再隨便招惹顧嶼,否則,永久標記可能也只是a1pha一念之間的事。
幾分鐘後,顧嶼還是走進來,依舊沒能和他對視:「芝士蛋燒,剩了兩個,吃嗎?」
沈燼裝作沒醒,顧嶼便給他掖了掖被角,看起來是打算去客廳睡覺。
黑暗裡,沈燼翻過身,假裝是被他吵醒的:「你……不睡床?」
顧嶼克制著本能的溫柔,作勢要拎起他:「行啊,那學長去睡沙發。」
「咳,剛才是夢話。」沈燼耍賴不走,「別去客廳了,不然我還是會因為發情期難受睡不好,標記也沒有意義。」
但意識到自己又控制不住撒嬌了,他補充:「而且你的腿……」
顧嶼沉默一會兒,終究在他身邊躺下。
雖然兩人隔著各自的被子,但標記帶來的作用仍能時時安撫發情期的omega,顧嶼閉上眼乖乖待在他身旁,很快便一動不動,看來今天也累了。
初秋的夜風很安靜,沈燼從被子裡掏出一隻手來,拉過顧嶼左臂,目光落在了那塊淤青上。
「當時是我腦子發熱控制不好自己,才會怪你不標記我。」沈燼知道他還沒睡著,所以輕聲說,「在這件事上……還是謝謝你,顧嶼。」
「嗯,我知道學長腦子不好。」對方迷糊地應聲道,「快睡。」
沈燼氣得輕輕蓋好顧嶼手臂,只能拿出手機調鬧鐘。
微信未讀消息里秦逐就問了句6號回不回學校,他卻來回滑動屏幕,忍不住掏出狗糧炫耀道:【不回了兒子,顧嶼把持不住說他想標記我,我6不6?這樣下去肯定他先愛上我】
對方估計已經睡了,沈燼等得無聊,只好扔了手機,先偷偷湊近顧嶼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