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中的那名信徒看着面无表情的雄黄,心一横,提刀就冲了上去,人刚冲上前,就被雄黄一掌击中咽喉。
那名信徒倒地捂着脖子满地挣扎着,不过两秒便咽了气。
此时,雄黄身后另外一名信徒,见雄黄背对自己,以为有机可乘,提起斧子就冲出,朝着雄黄后脑奋力劈下。
“呯……”枪响后,那名跃起在半空的信徒脸颊被子弹击中,重重砸在地上。
雄黄扭头看着地上那个已经中枪,但还在颤动的信徒,又抬眼看向千里光所在的方向,缓慢地摇了摇头。
“不用客气。”远处的千里光笑道,“别摇头,要不是我,你肯定被砍死了。”
下方街道,雄黄松开被自己捏碎颈骨的那名信徒,淡淡道:“就算你不开枪,他也死定了,不知道我后脑勺长眼睛了?”
此时,剩下那些蜷缩在角落等死的门徒,和矮墙下发愣的伍六一样,完全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近邻东营地的新港棚户区,原本将班鲁堵在死胡同中的那些信徒,却在枪声后突然间转身朝着后方涌去,因为他们后方密集的枪声传来后,大批死忠信徒中弹倒下。
当队伍最后那批人中弹倒地之后,活着的信徒们终于看到提着轻机枪站在那,浑身肌肉鼓起,正在那缓慢更换弹夹的苦参。
“妈的!先弄死那个领头的!”信徒群中有人喊出这么一句话。
随后,大批信徒转身,手持利器,怪叫着朝着班鲁冲了过去。
班鲁持刀而立,向后退着,却退不动了。他扭头看去,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死胡同的尽头,而那面高墙自己也根本爬不上去。
拼了吧!班鲁持刀暴喝一声,刚想冲上去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信徒们却停了下来,而他们的目光却看向自己上方。
班鲁转身抬头,却看到站在高墙之上,一手持枪,一手持短刀的薄荷。
“省点力气吧。”薄荷抬手开了一枪,击毙一名信徒后落地,站在班鲁前方。
随后,薄荷平静地开枪,击毙着跟前的信徒们,子弹打光之后,扔掉手枪,手持双刀,朝着信徒群冲了过去。
当信徒一个个倒下的时候,班鲁也满脑子疑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甬城都督府中,杵着拐杖的盐孙慢慢走到别院那间大屋跟前,抬手敲了敲门,低声道:“先生,如您所料,一切顺利。”
大屋内的里屋中,听到屋外盐孙所言的蔡千青,看着桌上那颗发出绿色光芒的夜明珠,喃喃道:“过墙梯对付的是张良计,可我用的却是谋阴成阳。”
说完,蔡千青破天荒地笑了,扭头看着桌旁那个空无一人的凳子:“圣人谋之于阴,故曰神;成之于阳,故曰明。我让他那么轻松地知道下一步,就是为了让他在套里钻得更深,正所谓事在此而意在彼。”
说罢,蔡千青提起茶壶给两个空杯子倒茶:“我让裘捕探去民居做记号的时候,就是故意走了一步明棋,捭阖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周密贵微,周密固然重要,可精髓却在那个微字之上,细节决定成败,我漏掉的细节,就是鱼饵呀。”
蔡千青说罢,将一杯茶放在旁边,自己则端起另外一杯,抱拳举杯敬道:“第五步,虚实吞象,已成!”
说完,蔡千青仰头喝尽杯中茶,放下杯子坐在那,又恢复了平静。
屋内,依然一片死寂。
屋外,盐孙看着天空。
云开日现。
甬城东营地民居区,已躲到屋檐下的张定锋还未回过神来。
他回想着昨日在这里和棚户区做记号的那些几乎没有刻意掩饰行踪的探子,还有他们在民居墙壁和门口上做的那些显眼的记号。
当时的他,很是疑惑傅国栋方这样做的用意,直到今日清晨东西南北四城楼下搭起高台时,他才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静心计算思考,终于算到了蔡千青的这一步“师出有名”。
不过,如蔡千青所说,计谋分为三种:单计,叠计和连环计。他只想到了这是叠计,却没有想到蔡千青一开始设下的就是反向连环计,这个套一旦钻进去,要想脱身,根本不可能。
此时,甬城东营地和新港棚户区那些遍地信徒的尸体已经说明,蔡千青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