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谷波惊讶道:“先生好厉害,我只是闪身进屋,一半的功夫就被你给看透了。”
“别谦虚,显得虚伪,你第一神探的名号,早就传到上海了。”蔡千青的话中听不出来有感情的成分,这点与唐安蜀并不一样。
唐安蜀即便是不相信他人,明面上也会给足周围人面子,毕竟行走江湖,有时候一句话,一个表情都会引来麻烦。而这个蔡千青不管何时,说话都是一种语气,不惊不喜,好像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未等裘谷波说什么,蔡千青又道:“裘捕探喜欢名声,说明虚荣心极重,不过傅国栋此人疑心也重,他能让裘捕探当副官,说明裘捕探必定有过人之处,这样我便放心了。”
裘谷波越听越气,觉得这人太不会说话,干脆问:“放心了是什么意思?”
蔡千青道:“我怕我说什么,裘捕探听不懂。”
裘谷波拳头攥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因为蔡千青话里的意思就等于是在说:我担心以你的智商,没办法与我正常交流。
蔡千青又道:“裘捕探,不要生气,生气也没有办法解决问题,所以,有话直说,需要我做什么,如果不需要我,我可以马上离开。”
裘谷波冷静了下,捋了捋思维,然后道:“蔡先生,实不相瞒,你我不认识,所以我无法信任你,加上你的所作所为,我现在不仅不信任你,而且还很讨厌你,不过,我必须相信唐安蜀,而唐安蜀却让我必须找你帮忙,所以,我现在相信你也是被迫的。”
裘谷波说完,蔡千青很快道:“刚才裘捕探那番话,是我进甬城以来听到的最舒心的话,我心情也好了很多,我原以为甬城都督府内尽是虚伪的世俗者。”
什么?裘谷波听到这反而愣了,下意识觉得蔡千青这小子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呢?不听好话反而喜欢听这些带刺的话?
不过,裘谷波又转念一想,其实如蔡千青这样活着,何尝不是很多人的愿望呢?有话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不需要戴着面具活着。
裘谷波道:“先生,大帅就给你三天时间。”
蔡千青也很直接:“我受安蜀之托,既然来到甬城,就必定会帮你们解决问题,你先说,第一个问题是什么,说清楚,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裘谷波也不耽误时间,立即将他所知的海神教的一切全盘托出。
奉化司令部后堂,陈伯忠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胡深。
此时,后门被推开,那位道童进屋,先是对陈伯忠行礼,而后走到胡深身旁,附耳去低声说着什么。
许久后,胡深睁眼道:“司令,甬城方面有消息来了,如果此计一切顺利,我们便可以兵不刃血地占据甬城。”
陈伯忠大喜:“参谋长,你到底用了什么计策?”
胡深微微笑道:“我用的不是计策,是法术。”
陈伯忠一愣:“法,法术?”
胡深点头道:“天下之兵源自庶民,而庶民虽然一无所有,但他们却有一种最可怕的武器,那就是愚昧。”
陈伯忠又是一愣:“愚昧?”
胡深道:“愚昧就像是一片叶子,能挡住人的眼睛,正所谓一叶遮目不见泰山,将愚昧变成武器,便可无往不利。”
陈伯忠点头,又摇头:“我听说甬城的瘟疫,被什么海神教控制住了,参谋长,这海神教不是和我们做对吗?要不,我找人潜入甬城,把海神教的头头给做了?到时候群龙无首,我们再借刀杀人,放出消息,让傅国栋帮我们铲除海神教!”
胡深直勾勾地看着此时得意洋洋、自以为是的陈伯忠,在他眼中,这个胖子就是个白痴,否则的话,他怎么会听不懂自己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他现在竟然要把海神教给除了?还说什么借傅国栋之手!
傅国栋现在巴不得海神教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过,正因为这个胖子好控制,胡深才选择了他,一个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就能让一个衮衣地相上门投靠,指点江山?
旁边的道童有些听不下去了,上前委婉道:“司令,瘟疫必须控制住,因为疾病不仅仅会杀死士兵,还会杀死百姓,百姓死光了,我们夺一个空城,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伯忠点头:“对对对,百姓得活着,不然从哪儿招兵买马呀,是吧?而且也没人交税,军饷都没了,大家都喝西北风呀。”
陈伯忠站在那傻笑着,胡深被气得胸口闷痛,只得闭上眼睛,以沉默来对抗这个白痴。
如果白痴如疾病一样会传染的话,那么陈伯忠麾下就是一支智障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