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即便没有规定什么人能来,但是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一次花个上百两,随随便便如流水。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为没有人花这么多银子,还能频繁来这里。
首富都是苏家,能够跟苏家勉强分庭抗礼的,也就只有那么几家。
即便是爹爹,一次话这么多银子,也不会时常去享乐。
苏映安知道,她要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创收。
而昨日去的书肆,还有侯府那个欠了不知道多少银子的成衣店,在她的调整经营之下,可以算是自己计划的好出路。
天色渐晚,画舫在码头停靠。
最后几位客人也在尽兴的尾声,苏映安在账房听着外面的声响,将一本账本从柜子下的一块木板下拿了出来。
这是所有真实账目的记录,她拿着笔,在今日那一页,记录下来了详细收支。
吱嘎一声,右侧的窗户像是被风吹开了。
但苏映安并没有看去,专心致志整理今日的账目。
一直到一阵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她抬头侧目的时候,来人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她吓得手上毛笔一扔,捂着嘴差点惊叫出声。
谢景辞的动作很快,接住了毛笔,稳稳地放在了笔架上。
苏映安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不悦道:“王爷从不走正门?”
这是第几次了?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从窗户外面进来了,要不就是忽然出现在画舫上,也不知走的究竟是哪一条路。
谢景辞面上没有一点歉意,冷冰冰道:“苏掌柜认真,没有听见那么大的开窗声音,也没有听见我脚步声。”
苏映安嘴角一抽,放下手问道:“王爷这么快又回来了,是来还银子了?”
他看向她,淡淡道:“三月为期。”
她瘪下嘴角,“我不过是开一个玩笑。”
谢景辞自顾自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你让刘忠找的买家,为什么一定非要上不得台面的地下商贩?”
苏映安到他对面,“这跟王爷又是你没关系吗?”
“我可以帮你找到靠谱的,就当做是你解了我燃眉之急的回馈。”
他说的理所当然。
但苏映安并不领情道:“这样的话,王爷便又欠了我两次了。”
谢景辞放下杯子,看向她,忽然勾了勾唇角:“苏掌柜,坐着说话。”
她坐下,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是主,谢景辞是客,怎么颠倒了?
而且他好像不再自称‘本王’,也没有再唤过她一句‘少夫人’了。
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在无形之中近了一些。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苏映安都觉得害怕。
她怎么能产生这样的想法?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就是皇上,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苏映安垂眸,“王爷不觉得自己插手的事情太多了吗?我跟王爷之间,好像并没有那么熟。”
谢景辞整个人异常松弛,但那张冷冰冰的面颊,丝毫不让人觉得轻松。
他说:“我说了,我只是想要给你回馈,但倘若你不需要的话,我也不会再说。”
“那你会停止调查我?”
谢景辞回答得干脆:“不能保证。”
苏映安气极反笑:“王爷……”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扬了扬眉毛,盯着对面被灯烛映照的面颊温和的女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