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中年男子模样甚至可以用敦厚来形容。
她甚至怀疑这位根本就不是地下钱庄的掌柜,只是被操纵的傀儡替代品。
都没有人说话,屋子里面静悄悄的。
绿枝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苏映安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那男子忽然就开了口,“少夫人既然来了,那今日可就定要将欠的银子还了吧。”
这语气态度,是不合他长相的嚣张。
其中还暗含着一些威胁的口气。
但苏映安十分冷静,她缓缓道:“掌柜的,我有一个比还给你本金和利息还赚钱的生意,你要不要跟我做?就你多赚的银子,我算是赠与你的。”
地下钱庄的掌柜自然不信她的话,嗤笑一声说:“陆少夫人觉得我看起来是很好骗的样子吗?
“你若是来这里逗我玩的,我劝你最好还是收起那番心思,因为你今日必须要把银子还给我,否则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如此剑拔弩张之势,寻常人早就怕了。
但苏映安站在那里,还是如同一朵孤傲的牡丹。
绿枝被吓到了,下意识挡在了她的面前,“你们能不能伤害我家小姐!”
刚说完,她就被拉了出去。
绿枝吓得惊叫,苏映安皱着眉看了一眼,却依旧冷静地说道:“我知道,侯府早已经将画舫的契约抵押给了你们,否则你们也不会借那么多银子给侯府。”
掌柜盯着他,那双圆圆的眼睛里面,写满了阴鸷。
直到这个时候,苏映安才觉得自己好像看清了他的模样。
“所以呢?少夫人今日是不打算还银子了?”
苏映安摇头,“我不是不想还,只是想同掌柜做一个生意。我还知道,上一次摄政王的轿辇过路,你们便作鸟兽散,是因为还款的日期还没有到吧。”
掌柜皮笑肉不笑道:“你不用诈我。反正侯府都欠了那么多银子,也不见你们主动提还银子的事情。
“我不过就是叫手下人给你一个下马威,否则就算到了日期,你们恐怕也不会还银子了。
“我很清楚,侯府的营生很差,那些铺子亏损、欠账,根本就赚不了多少银子。”
见他愿意和自己讨论,苏映安知道自己谈判的第一步便成功了。
她往前走了半步,定住身子。
掌柜并没有说什么,亦或者他说话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苏映安的这个动作。
她说:“既然掌柜的都知道了这些事情,当初又为什么要给侯府借银子呢?就不担心借出去的钱会打水漂吗?
“难不成掌柜有特殊癖好,就喜欢那些亏损的铺子?那可是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够平账,也不一定会成功,有意思吗?”
掌柜盯着她,笑了笑说:“这不是还有少夫人你吗?当初侯府的人来借银子的时候,他们可是说会与你成婚。
“苏家可是全京城乃至全大丰最富有的一族,如果换做是你,你会心动吗?”
这倒是。
不过苏映安却又否认道:“可惜,苏家跟侯府到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倘若我一和离,你可不就什么都拿不到了吗?”
掌柜嘁了一声,“和离?商户好不容易攀上了官宦世家,还能轻易和离?少夫人,这话骗骗自己可以,可不要觉得旁的人都是傻子呢。”
苏映安面不改色心不跳道:“但是我能赌,那掌柜的呢?你的钱庄敢赌吗?敢放手借出去的银子吗?
“那可是好大一笔银子,我若是不帮忙,侯府便是一分钱都还不上,这一点,掌柜的应该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