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苏映安以为自己嫁进好人家,有心经营婆媳关系,才把爹娘给她准备的这些好宝贝赠给老夫人。
可她后来就像是只贪得无厌的饕餮,直接拿走银子不说,甚至能打开自己的库房,从中挑选最喜欢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是她的陪嫁,看来老夫人从她嫁进侯府就开始肖想这些东西。
如今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是万不会再吃这个亏,她还要侯府将吃了的东西,都慢慢吐出来!
陆怀钧皱眉,“你是说让娘出这个银子?不成……”
他眼睛骨碌碌地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在银子面前,云吟的安危好像也不是那样重要。
苏映安嘴角浮出一模转瞬即逝的冷笑,她焦灼道:“可是人命关天,凑凑就算不够,也能请他们通融通融,先把云吟救下来吧。”
陆怀钧沉吟片刻,同意她的说服,“好,先救云吟。”
提及云吟,他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不过一切反应也都正中苏映安的下怀。
陆怀钧说:“你同我一路去,将情况说明给娘,她会理解的。”
他牵着苏映安的手,脚步匆匆往屋子走。
“那你说话可得委婉一些,不要吓着母亲了。”
望着陆怀钧的身影,苏映安眼中的神情仿佛淬上阴狠的毒药。
可笑。
这分明是侯府的烂摊子,却要自己去说明状况,好像是苏映安要这一笔钱为自己做什么一般。
帘子打开,两人被冷风裹挟着走进屋内。
香炭在铜盆中烧得旺盛,细小的噼啪声作响,看得人背热出一丝薄汗。
侯府早就没有多少银子了,这碳火却燃了整整一日都没熄过,她们有这样好的待遇过冬,全仰仗苏映安。
老夫人正同陆雪玉正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有些她不满道:“什么话我们不能听?”
苏映安佯装犹豫道:“是画舫地事,母亲。今日我去了画舫才知,画舫欠了地下钱庄好大一笔钱。那些流氓混子来势汹汹,如不是绘椿带着护卫及时赶到,我今日恐怕是回来不成了。到现在云吟都还在画舫上呢!”
说着,她便捂面装哭,坐在对面的陆雪玉神色冷淡,打量着她。
陆怀钧心系云吟,见苏映安不说正事,急得啧了一声道:“娘,映安的意思是先从您这里支些银子,等把留在画舫上的丫鬟救出来,她就回娘家去借钱还给您。”
老夫人原本还假惺惺地安慰苏映安,听见这话,她神色肃然,盯着苏映安说:“我哪里有银子?我没有,我是说你先把你的体己拿出来……”
还没说完,苏映安抬眼,哽咽道:“现如今除了这档子事,我那点银子不够不说,也都是为怀钧开年上值打点准备的,不可动。母亲,前几日您不是不还从我这里拿走了三千两银票,说要修缮侯府吗?这几日连着落雪,也不见工匠来,不若把银票先拿出来应急,好歹是条人命啊!明日一早我就回去借银子还给您,行吗?”
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之陆怀钧也在一旁帮说,老夫人虽不情愿为了个婢子出钱,但看着儿子的神情,只能忍痛应下。
老夫人叫嬷嬷去取来三千两银票,苏映安道:“若能有多的最好,这样我才有把握把云吟接回来,而且他们越没话说,对咱们侯府的影响就越小啊。”
陆怀钧说:“娘,反正明早就能还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