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抬腦袋看了眼,是魏卿,端著果盤,有氣無力道:「進來吧。」
魏卿自從傷好後就認真的履行安保的職責,但他在沈辭的勒令下不准出門,就自發的做一些其他事。
像澆花、給沈辭收拾收拾房間。
魏卿將果盤拿到床邊。
看沈辭四仰八叉躺在那兒,像個被太陽曬蔫了的小獅子,叉了一塊西瓜遞到人嘴邊。
沈辭一口吃了。
清甜飽滿的汁水讓人精神一振。
他拍拍床。
魏卿坐到床邊。
坐姿很漂亮。
身板放鬆但挺拔,腰線在皮帶處收攏,天然就有一種讓人不敢冒犯但又信服的氣場。
沈辭的判斷中,魏卿一看就不是那種柔軟的人,會安慰人,會寵愛人之類的。
但他肯餵他西瓜。
這種無聲的縱容讓沈辭沒那麼蔫了。
他盤腿坐在床上,一邊吃水果拼盤一邊傾訴縱橫自己整個青春期的,明晃晃的。
這些話沈辭對兩個最親近的髮小都沒說過。
但傾訴這種事本身也要天時地利人和,魏卿恰好在這個點上了。
有些話自己琢磨不清楚,但說出口好像就很明顯。
但到底身在此山中。
沈辭困惑的咬著小銀叉:「他有時候對我還挺好的,你說他到底喜不喜歡我?」
魏卿視線在沈辭帶著水果汁的飽滿漂亮的唇上頓了下,有種擦一擦那點水漬的衝動。
大概是潔癖發作。
但他自制力十分強大,硬生生轉移了目光。
就在沈辭以為魏卿不會回答的時候,魏卿還是一貫和緩但明晰的語調:「你不重要。」
沈辭:「什麼?」
魏卿站起身,彎腰拿走沈辭手裡的空盤子。
他站起來的時候太過高大,彎腰的一剎那沈辭甚至有種被人攏在胸口的錯覺,很濃重的壓迫感。
魏卿:「對他來說,你不重要。」
也許有喜歡,畢竟沈辭是個很招人喜歡的人。
但這喜歡,不多。
沈辭呆住了。
如果魏卿說的是蔣天晟不喜歡他,沈辭會反駁,但不重要,好像過於精準了。
準確到讓人啞然。
四目相對,
魏卿眼裡波瀾不驚。
波瀾不驚中映著坐在床上的青年小小的影子:「他心知肚明,他在利用你,肆無忌憚的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