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垂眸,看着宁馥因为脸色苍白而显得更加浓重的黑眼圈,心尖上闪过如电流般的刺痛感。
就这么喜欢他吗?
宁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护士正好推门进来,看她一脸迷茫地准备下床,先哎了好几声阻止她乱动,才解释说:“你这个脚踝现在都肿成个大馒头了,可别乱动!”
经护士这么一提醒,宁馥才感觉到自己的脚踝处传来一股异样感。
她在护士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还真是,青紫一片,肿得老高。
宁馥记得昨天自己确实是没怎么吃东西,晕过去的前一秒她心里还在想,要是刚吃了两口就好了。
不过她倒并不是主观意愿上绝食,主要是跳舞确实是她逃避情绪的一种手段,而忘记吃饭属于是这种手段的副作用。
一旦沉进去,宁馥经常是感觉不到饿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很有可能一天一顿也没吃。
这么想来,她这次晕倒扭到脚,也算是自作自受。
护士走后,宁馥一个人躺在床上,情绪不由自主地消沉。
她那天是真的想和时慈好好谈谈,把一些话摊开来说,不留疙瘩和隐患。
但是她为什么冲动了呢。
大概是因为当时她站在时慈的对面,而时慈的脸上全都是让她感觉到陌生的神色。
他在理直气壮地跟她说,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要让她过上好日子,把她养在家里。
她努力的目标是让彼此都有稳定的物质生活,能更好地实现梦想。
而他努力的目标却是用更稳定的生活把她圈住,变成他的一件附属品。
那一刻,宁馥清楚地感觉到——眼前这个人,好像不再是她之前可以拼尽全力去爱的那个时慈了。
那天宁馥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时慈家出来的,也不记得时慈有没有追出来,反正她到路边拦了辆车就直接报了林诗筠那个小出租屋的地址,跟她凑合了一晚上。
之后她换了手机号,舞团演出还要继续,宁馥的行李都丢在时慈那儿没去拿,也没找房子,她从林诗筠那儿出来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舞团过了小半个月。
想到那天的事情,宁馥又觉得懒倦,在床上躺到中午,也没觉得饿。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病房门被人敲了敲,宁馥看过去,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桶。
他走到床边很自然地给她支起床上桌,低声唤她:“吃饭。”
在这种时候,宁馥最不想见的就是宋持风。
显然,宁馥对宋持风谈不上讨厌,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
在她看来,不管过程如何,事实上就是宋持风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虽然她不能否认他确实有很强大的人格魅力,让她没办法特别厌恶他,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改变。
更何况宋持风的存在总是会让宁馥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想起自己的不坚定,也想起时慈。
所以这次她换手机号和微信完全没有通知他,甚至工作室也没去,就躲在舞团里练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