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间的力道在缓缓收紧,阿苦在逐渐窒息的来袭中一字一句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活过。”
下一秒。
蒋寅白的手顿住。
他觉得今日这样的阿苦极为有趣,蒋寅白似非似笑道:“让我猜猜,是谁改变了你,让你今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而阿苦却当即直言道:“没有谁!”
“我一直都憎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我等着你下地狱!”
青年眉眼破碎,眸中盈着的泪,是哀颓,是灰败,但细看又却偏偏于其中生出劲草的影来。
蒋寅白瞳孔骤沉:“一个卑贱的种,能被用以实验,已是荣幸。”
阿苦道:“荣幸?”他通红着眼,泪水溢出眼眶,涟涟滑落:“那你要不要试试被绑在冰冷的仪器上,被各式器具穿透身体,被注射进不知名的药?”
“你的医学,是罪恶!是泯灭人性!”
“我被用以你杀人的实验,呵,说起来。早已成为原罪的一部分”
藏在衣袖里握注射器的手又紧了几分,阿苦声调突然低了下来:“曾经我以为,被拐卖的我,被家人凌辱丢弃的我,在逃离那些后,生活总有一天会变好。”
“甚至在被你救下之时,这种期盼尤为强烈。”
“但,我只是跳进了比之更甚的,另一可怖残忍的深渊。”
“你为医者,行恶鬼之事。”
“我哪里还能见得到生活的美好,我连见一见阳光都是奢求。”
就在这时。
阿苦状若癫狂。
他猝然一把打翻岛台上的药与注射器,拿起东西便往蒋寅白身上刺。
蒋寅白被他狠地刺中,但下一秒,他便将阿苦掀翻在地。
而阿苦挣扎着,不顾一切地重复着方才的动作,失控崩溃。
直到男人用玻璃器皿砸向人的脑袋,阿苦才彻底躺倒在地上。
泪与血液糅杂。
蒋寅白于片刻的死寂后,自言道:“不乖的宠物,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随即,他精准辨别出一片狼藉中的某一药液。
待他掰开阿苦的嘴,将其灌进去时,实验室生了剧烈声响。
是,爆炸。
蒋寅白神色瞬间阴寒冷怒,本来温润的长相此刻却残暴异常。
他迅丢下药瓶,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