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有权利矫情。
承认这一点之后,姜归辛心里产生一股油然而生的痛快。
解脱感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冲破他内心的困惑和受限。
此刻,他在那柔软的沙上坐得舒服,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跟着欢快地跳动。
姜归辛这边得了自我和解,心情舒畅不少。
而苦逼打工人麦冬却哭丧着脸,不知该怎么跟南决明传递这个坏消息。
麦冬回到南氏,心情沉重,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刻,南决明却在办公室的写字角落,正专注地写着书法。
墨汁顺着毛笔流淌,字迹如行云流水。
他神情宁静,似完全沉浸在书法的世界中。
麦冬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南决明把笔搁下,抬头看麦冬:“回来了?”
麦冬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回应道:“是的,南总,我刚刚去了小姜老板的画廊。”
麦冬行近两步,看到南决明写了一句“无可奈何花落去”,心下感慨,又缓缓说:“他……小姜老板他……”
看麦冬吞吞吐吐的,南决明登时明白过来,脸上倒还是微笑着:“他拒绝了。”
听到南决明这么说,麦冬愣了一下:“南总猜到了?”
“看你的脸色,有什么猜不到的?”南决明曼声说,又在“无可奈何花落去”旁边添上一句“似曾相识燕归来”。
麦冬抿了抿唇:“我已跟他说明了,这个生意稳赚不赔,他还是拒绝了,说是不了解书法的布展要点,怕做不好。”
“难为他想到这样的理由来婉拒。”南决明笑了一下,“连钱都不挣了,都要和我划清界限。”
麦冬心下一沉:“这……”
南决明却抬眸,说:“证明他还在意我。”
麦冬愕然半晌,又道:“南总这么说,如果他答应了,反而是不在意你了?”
“他要是答应了,就是愿意再和我接触。”南决明认真地说,“那当然也是在意我。”
麦冬:……心态真好,不愧是南总。您不牛逼谁牛逼?
南决明嘴上是这样云淡风轻,但其实不然。
他看似自在写字,下笔如龙,波澜不惊。
但他的心,却缓缓下沉。
他从未想过,被人拒绝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情。
原来,患得患失是那般的磋磨人心。
他心里越是苦闷困顿,字就越是有力美丽。
因此,这一年来,他每一幅字,都带着浓厚的情感,仿佛长出了蓬勃的生命。
便是如此,他才想这些书法作品配得上姜归辛的画廊。
只是……
好像还是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