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属下给您上点药?”
谢琅偏头看了眼,那血迹早已干凝,倒是肩头肌肉,一扯一动,还疼得厉害。
“不用了,他呢?”
谢琅拢上衣袍,问了句。
孟祥心领神会答:“三公子卯时前天不亮就出门了,只带了几盒糕点,说最近早膳都不在府里吃。”
谢琅忍不住又皱起眉。
国子监,这么早就开门么?
这人读书,是读疯了么?
孟祥眼睛时不时往谢琅肩上瞟一眼,显然是觉得那伤口诡异,试探问:“那早膳……”
谢琅一摆手:“不用准备了,我直接上街上吃去。”
孟祥应是,自去给他备马。
雍临一身干练劲装,晃了过来,问:“世子,姚大公子派人来说,城东那家十分有名的玄铁铺子进了批好货,最适合锻刀,世子下值后可要去瞧瞧?”
“不去。”
谢琅干脆利落拒绝。
他馋好刀不假,可昨日刚预支了两月薪俸,给苏文卿买了份名贵的笔墨纸砚,他是半分多余的钱也没有了。
他自幼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性格混账,不会体贴照顾人,在北郡时,其实私下里和苏文卿相处并不多。
苏文卿爱读书,性格文静,以前跟着二叔到谢府,其实更爱跟在大哥和爹身边,经常就学问上的问题请教大哥。
可上一世,是苏文卿不顾性命,盗来令牌,顶着千难万险,将他一步步从昭狱里背出去的,苏文卿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背起身量能足足高出他一头的他,一路要吃的苦受的累,可想而知。这份恩情太重,即使重活了一辈子,他也不能视若无睹。
所以当二叔无意间提起想给苏文卿买套新的笔墨时,他立刻将这活儿揽了下来,到摘星楼里,挑了套最时兴的套装,权当作为兄长的心意。
身为近卫,雍临显然很理解主子在钱财上的难处。
便道:“有姚大公子在,自然不用世子爷破费的。”
谢琅冷冷瞥他一眼。
“平日吃酒胡混也就算了,其他事,你记好了,你主子不会花姚氏一分钱。”
说完目光掠下,问:“姚松让人给你送钱了?”
雍临一怔,立刻跪下,正色道:“他派人给属下送过三个‘酒坛子’不假,可属下没收,全部退回去了。”
世家大族的酒坛子,自然不是装酒用的。
谢琅点头。
“算你不糊涂,否则,也不配再挂定渊侯府的腰牌了。”
雍临眼睛无端一酸,道:“末将自然明白轻重,否则,过去那些年,便白跟着世子爷出生入死了。”
谢琅神色缓了些。
“明白就好,起来吧。”
默立片刻,又吩咐:“姚松那边,就说我刚上任,这阵子忙,改日请他喝酒。”
谢琅和裘英、雍临一道上街吃早点,三人各点了碗馄饨坐下。
裘英笑着问雍临:“我看你主子心不在焉的,是不是你没伺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