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巳正了,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沉婉抵住额头,她沉默了几息,摇了摇头。
“小厨房准备的膳食给你们加餐吧。”
——
晌午顾樘过来的时候,沉婉正在用文鸳她们几个做的月饼。
瓜仁油松瓤月饼,香松柔腻,口感只微微甜,沉婉不觉之中就多用了几块。
宫人进屋通报的时候,沉婉刚擦完嘴。
闻言她忙放下帕子趿鞋下了榻,快步出去迎接顾樘。
顾樘刚走到院子中央就看到沉婉出来了。
她身后跟着一众宫人。
沉婉未曾走到顾樘身前就已经屈下了膝。
隔着许多步的距离,她带着浅浅的笑意颔首向顾樘福礼请安。
乾清宫的宫人也齐齐跪在地上向他问安。
顾樘负手立在原地,脚步一时不曾上前。
问安声齐齐响起又齐齐落下去。
就连李怀恩一时都有些怔愣。没有别的原因,他虽然还未查出什么,但是他已猜出来养性殿先前肯定是有过事。
怎么想,沉昭仪都不该是这么……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李怀恩想了又想还是暂时先放弃了思考。
须臾,顾樘走上前。
“免礼。”
“谢皇上。”
沉婉再次颔首后才缓缓起身。
顾樘看着她发间的银镀金蝴蝶纹簪子。
一举一动丝毫挑不出错来,跟从前半分礼仪都没有的时候判若两人,也跟先前看也不看他存着气行礼的时候完全不同了。
可这一切放在此时此刻,在顾樘眼里心里却处处透着一股不和谐。
顾樘的视线在沉婉的额上停留了一会。
他那股不适感又加重了些。
其实他不该有疑惑,如果没有膳食的事情。
皇上不开口,众人也就低头站在院子里。
顾樘压下了心中的不适,抬脚往殿内走去。
沉婉忙跟了上去,又扫了香兰一眼。
香兰忙领着宫人往外走去。
东次间榻上的案几上摆着两个盘子,一个盘子上摆着一个月饼,另一个盘子里只有些许点心屑。
很明显她刚刚在这里用月饼。
顾樘在榻边坐了下来。
沉婉注意到他的视线,问道:“皇上要不要用月饼!”
顾樘“嗯”了声,见她还站着,示意她坐下来。
沉婉在案几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然而不等顾樘伸手拿起盘子里剩下的那个月饼,沉婉又开口道:“今日尚食局送了不少月饼过来,臣妾这就叫她们端上来。”
顾樘一顿,止住了动作。
“好。”
她坐在边上,顾樘这才借着光又瞧了一眼她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