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幽忍无可忍,一脚踢开了牢门,狠狠拽着衣领将他拎起来,愤恨道: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太过恶心。”
顺熙帝毫无惧怕,反而愈发来了兴致,继续道:
“他是朕的女儿,怎会心甘情愿跟了你?阿蕊泉下有知,会死不瞑目吧?
她此生都不能摆脱朕,做不成夫妻做亲家,哈哈哈”
陆景幽知道他故意而为,心底的怒意和不安还是翻涌而来,抑制不住地挥手打去,将他摔在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顺熙帝猛咳几声,脆弱的骨头断裂,牙齿散落地面,虚弱的支起身子,嗤笑道:
“你得不到她的,你只会成为下一个朕!”
“住口!”
陆景幽低吼出声,拔剑就要刺去。
顺熙帝笑着迎上来,身子瘫软道:
“你敢杀了朕吗?朕是她的生父!她会恨你一辈子!”
陆景幽执剑的手一颤,剑锋在他的鼻梁前停滞住,眸中闪过几分茫然。
“看吧,你还是太在乎她。
你不杀朕,就像朕当年顾及阿蕊,没有杀了你一样。“
顺熙帝气虚力竭,面色苍白地嘲讽着,眼底尽是讽刺。
剑尖随着手腕发颤,陆景幽试了好几次,却仍然无法说服自己。
他知道皇姐恨父皇,恨他把她拱手送出去,但他们是父女。
皇姐最看重亲人,不知他做了这么多,能否比得过这个十恶不赦之人?
先前他从未怀疑过,直到最近几日,他愈发没有把握。
特别是清晨之事,让他对皇姐所有的笃定,此刻都开始动摇起来。
他气息急促,不愿露出破绽,挺直了脊梁,居高临下道:
“你真的了解她吗?你觉得,她会救你?”
顺熙帝面容一僵,闪过几分惊惧,一口鲜血吐在衣衫上。
陆景幽敛起所有怒意,脚步匆忙地离开了地牢。
回宅院的路上,陆景幽不让人跟着,独自打马狂奔,仿佛这样就能将纠缠不休的心绪抛在身后。
屋内亮着烛火,皇姐的身影映在窗纸上,让他看了稍稍安定些,恍惚地进了门。
“这是怎么了,那事儿考虑好了吗?”
陆嘉念放下闲书,缓缓走上前去。
刚说起避子汤的事情,陆景幽就眸光凌乱,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眸中断纹一片血红。
他猝然冲上前来,死死将她抱在怀中,力道大得要把她融入骨血。
“皇姐,就三天,再给我三天。”
陆景幽自己都未意识到,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
仿佛沙粒在指间流逝,他却拼命想要留住。
陆嘉念不明所以,懵懂地点了头,下意识揉了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