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止痛药终于起效,已经是在两个小时后,纪眠稍微恢复了点精神,去二楼上厕所的时候,顺便在镜子前照了照,然后被自己吓得惊叫一声。
厉沉舟以为他发生什么了,起身太快,差点被拖鞋绊了一跤,呼吸急促地跑上二楼,看到纪眠正弯腰捂着脸。
“眠眠,怎么了?”厉沉舟赶紧上前,皱眉抓住他的手腕,着急道,“给我看看,摔到了,还是磕到了?”
一连串的问题,纪眠却没吭声,反而慢吞吞地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很小声地说:“不是…是、是吓到了……”
很不好意思的语气,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厉沉舟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纪眠说的是什么。
“……”一阵闷闷的低笑透过胸膛传入耳朵,纪眠被他笑得更加羞耻,很没底气地说:“……你别笑了……”
“你别笑了……”纪眠玩不起,很没威慑力地威胁道,“你再笑!……我,我就走了!”
说着,他就松开厉沉舟的腰,却被厉沉舟又扣了回去。
“……不笑了,不笑了。”厉沉舟亲亲他的发顶,顿了片刻,又充满揶揄地问,“刚才是谁被自己吓到了呀?”
纪眠瓮声瓮气:“反正不是我。”
想了想,他又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也不知道这么吓人呀……”肿那么大一个……
“不吓人。”厉沉舟认真道,“可爱,像只仓鼠。”
纪眠一时间听不出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知道了吗?”厉沉舟再次重复。
而这一次,纪眠也乖乖点头:“好嘛,我知道啦。”
从此以后,纪眠大大小小的事,都会给厉沉舟汇报一遍,包括——今天掉了几根头发。
■番外五、吃醋
天气越来越暖和,纪眠也一改懒散的工作态度,积极的出外景。
厉沉舟在年初给他投了个工作室,加上助理,一共有五个人。
纪眠一忙起来,就会记不清时间,常常出现厉沉舟都下班回家了,他还在场地纠结光线从哪个角度表现更好。
纪眠一直认为厉沉舟的气场太强,不符合他们工作时的轻松愉快氛围,故而很少让厉沉舟去找他。
一开始的时候,工作室的众人不知道纪眠已经结婚,虽然戴着戒指,但外观上看着不像婚戒,并且现在年轻人搞潮流,自己戴个戒指玩玩,也不足为奇。
直到某天,一吃瓜群众看到他们年轻帅气、性格开朗的单身小老板,上了一辆超级豪车,豪车里有个冷面帅哥,两人说了几句话,他们的小老板就不怎么高兴地撇嘴,那冷面帅哥从口袋里摸出什么,两人别别扭扭地走了。
助理小陈把这一重大消息发在了群里,一时间众说纷纭,有说是他们老板他哥,有说是男朋友,有说是工作夥伴……还是纪眠亲自下场辟谣:都不是,也都是。
已领证,合法老公,合法伴侣,合法男友。
众人纷纷哀嚎,他们老板怎么年纪轻轻就结婚了!!!
纪眠抿唇一笑:“哎呀,都怪当初太年轻呀……”
“老板。”助理们纷纷八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纪眠不多说,就给大家留了个幻想。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和厉沉舟,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一种先婚后爱?
众人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还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们老板玩摄影,当博主,纯粹是闲得无聊,来当玩票的,就冲那车,当大博主十年都挣不到。
但纪眠的工作态度还是很认真,认真到,让从前的加班狂魔厉沉舟都开始不得劲起来。
“啪嗒。”再次晚上10点半回家,纪眠偷偷摸摸地关上门,客厅一片黑暗,他松了一口气,狗狗祟祟地换上鞋,刚转过身——
“啪!”
眼前骤亮,纪眠不适应地眨眨眼,就见到厉沉舟穿着睡衣,似笑非笑地坐在沙发上看他。
纪眠顿时心虚地绞紧手指。
他故作淡定地问:“哎呀,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着呀?”
“是啊。”厉沉舟漫不经心地把话接了过去,“这么晚了,怎么有人才偷偷摸摸回家呢?”
“咳咳。”纪眠挺直腰板,“我要为我刚才的话辩解一下,才刚过十点,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一点都不晚!”
“哦?是吗?”厉沉舟拉长声音,皮笑肉不笑地说,“真可惜,我今年三十二,一点都不年轻了。”
纪眠小脸一垮。
就在前几天,厉沉舟去“探班”他时,他正在给一个年轻模特拍照片,那模特刚刚上大学,嫩得能掐出水,纪眠看到他,不免心生怀念,吃饭时,就和厉沉舟提了一嘴。
没想到厉沉舟记到现在。
“这位先生。”纪眠走过去,很夸张地拉长声音,“怎么这么小心眼呀?”
厉沉舟却不承认:“嗯?你说什么?”
纪眠就伸手捏他的脸,他发现厉沉舟这人小气得很,而且是越来越小气,之前还看不出来,时间越长,暴露越多。
厉沉舟被他捏得轻轻皱眉,纪眠这才放开他,抬起头,就亲了亲他的唇角,笑眯眯地说:“哪有呀,你这个人可真没品位,我喜欢年轻吗?当然不是啦!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懂不懂老房子着火的含金量?熟男,熟男才是最棒的!”
厉沉舟表情稍缓,轻轻笑了一声:“说得好听。”
纪眠蹭蹭他:“什么是说得好听呀,我这是真心的,哥哥,你看看我的心真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