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妙内心郁郁,脸上带笑:“殿下见笑了。”
李佑白笑了起来,金饼自他右手五指间翻转。
他抬手轻轻掠过她耳边。
周妙只觉发间忽坠,她伸手一摸,那一枚金饼已被他插入了发髻。
“周妙,此金大吉,祝你来年诸事大吉。”
子夜悄然而至,京城今夜无宵禁,市中热闹非凡,五湖四海的归人与过客眺望长空,金色的烟火自四面城楼飞入黑夜,嘭嘭大响,绚烂如白昼。
初二一早,周妙特意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只待来人。
碧空如洗,无风亦无雪。
午时将至,庄园外便来了一架马车和数骑黑马。
周妙立在檐下,遥遥一望,马上的人,正是李小将军。
马车停在木栏畔,简青竹掀帘而出,正见周妙走来。
“周姐姐!”
见到简青竹别来无恙,周妙放下心来,细细打量了她片刻,道:“仿佛瘦了些,宫中过得习惯么?”
简青竹笑道:“习惯习惯。”
李权将手中缰绳递给前来相迎的仆从,径直走到了周妙身前。
“李小将军。”周妙垂眉道。
“周姑娘。”李权对她笑道。
周围人实在太多了,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此刻根本无法提上元节的安排。
周妙踟蹰间,陈风已走上前来,道:“李小将军,殿下已在书房等你。”
李权应了一声,随他而去。
简青竹左右而望,感叹道:“这个园子好大啊。”
周妙道:“站在院子里,太冷了,先去屋中喝杯热茶,再四处看看。”
屋中温暖如春,李权脱下裘衣,朝李佑白拜道:“参见殿下。”
李佑白抬手道:“此行可还顺利?”
李权答道:“出城时,确有一队人马相随,可临到东山,那一队人折返而去。”
李佑白笑道:“兴许是惦念曹统领。”
李权惊讶道:“曹来竟真到了此处。”
李佑白颔首,说:“曹来手中有书一封,换了他的狗命。”
李权静待下文,听李佑白徐徐道:“孟侍郎鬻官,七年间,共计六万九千两银,此一书信为孟仲元所书,指示其将其中部分银两兑成金,藏于泥佛腹中,送入天鸣寺。”
天鸣寺在城西近郊,毗邻孟仲元的一处别庄。
李权听得皱眉:“礼部孟侍郎?曹来的话,殿下信么?”
曹来,不过一个小人,可小人亦有存亡之道。他跟随孟仲元多年,要想保命,必留保命符。孟仲元卖官鬻爵亦非一两日,曹来究竟有几道保命符眼下尚未可知。
李佑白轻笑一声:“他言之凿凿,且信他一回,若是作伪,他小命难保,且待两日。”说着,李佑白将一块木牌递给了李权。
李权接过,一眼便认了出来:“四十二所的木牌。”
“你自取来。”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