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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第一章 续1(第1页)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的车开到一栋楼下,丹尼尔先下车给上官莹开了车门,让她下车。然后他和萨沙一人拿了一个行李箱,上官莹跟在他们后面上了楼。三层楼右手的单元门开着,丹尼尔的妈妈娜杰日达正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她照样是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上官莹走上前去,和她拥抱问好。三年过去了,上官莹能说的俄语还仅仅是最初的那几个词:你好、谢谢、再见。她不习惯像俄罗斯人那样直呼丹尼尔妈妈的名字和父名,只是随着丹尼尔称呼她“妈妈”。这真是根深蒂固的中国传统教育所致,中国人哪怕是对陌生的长辈都尊敬地按辈份称呼,而不直呼其名,否则,就是不尊重长辈。所以,上官莹无法像丹尼尔告诉她的那样叫他妈妈“娜杰日达阿列克谢耶夫娜”。

上官莹走进房子,发现这不是以前她到过的那套房子。房间里灯光比较暗,面积比较小,家具和陈设都比较旧,她很纳闷,但又不好马上问。她想反正时间还长着呢,以后慢慢会知道的。上官莹还发现,娜杰日达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她看上去老了不少,仿佛一下子从中年进入到了老年,以前那种轻松、飘逸的状态几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顽强、忍耐和努力做出的愉悦,只有脸上的微笑还和以前一样。她一定是得了大病,她的右手和右腿似乎都不太灵活,右手动不了,走起路来左腿拖着右腿往前走。旧房子和丹尼尔妈妈的变化都令上官莹感到困惑,内心中有一个阴影飘过。娜杰日达见到上官莹显得格外激动,她拉着上官莹的手,把她带到了客厅。

正对着客厅门是一个长沙发,也就是上官莹当天晚上睡的床。进门后右手靠墙是一个大圆桌和几把椅子,斜对面靠近阳台立着个三开门的大衣柜,衣柜对面是一架钢琴,和衣柜并排立着的是个三屉柜。房间里的家具基本就这些了,看上去都是旧的。娜杰日达把上官莹拉到圆桌前,示意她坐下,指了指桌上的蛋糕,又指了指上官莹。上官莹明白,这蛋糕是专为迎接她准备的。她高兴地笑了,说出了她知道的第二个俄语词汇:“斯帕系帕!(谢谢!)”娜杰日达听了,愉快地笑了。这时,送走了萨沙的丹尼尔走进屋来,一进门就冲上官莹说:“妈妈知道你今天来,特意去买了蛋糕为你接风。”上官莹再一次表示了感谢。丹尼尔可忙坏了,他必须在上官莹和娜杰日达之间来回翻译,把上官莹说的英语翻译成俄语给妈妈听,把妈妈说的俄语翻译成英语给上官莹听。显然他的英语也就是一般的交流水平,所以有时想不起来怎么翻译,但他可以解释大概意思,这就足够了;从另一个角度讲,上官莹听不懂俄文,但看丹尼尔和娜杰日达说话的表情,也就理解了八九不离十。

娜杰日达招待上官莹的是“鸟奶”蛋糕,是一种清淡、细腻、口感绵软的甜品。蛋糕表面是一层巧克力糖衣,切开后是看上去像奶油但吃起来又不是奶油的厚厚的一层,白色的,有甜味但不是很甜,这是蛋糕的主要部分;在蛋糕底部有一层薄薄的似乎是加了面粉的淡黄色部分,这个薄层有点儿像上官莹在中国吃过的蛋糕。上官莹不知道这是俄罗斯人招待尊贵客人的蛋糕,只觉得它有点儿甜有点儿奶油味,但不禁饱,也说不上好吃,不是自己喜欢的蛋糕类型。出于礼貌,她吃完了娜杰日达放到她盘子里的一小块儿就再也不想吃了。但她对“鸟奶蛋糕”这个名称很感兴趣,她问丹尼尔“这蛋糕真是用鸟奶做的?”丹尼尔说:“鸟哪有奶呀,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鸟奶蛋糕。”

关于这个问题,多年之后上官莹自己找到了答案。原来,鸟奶这个词来自古希腊的一个奇幻喜剧,是想象出来的一个词。从这个词在喜剧中被说出的那一刻起,它就与神话般的、高不可攀的意思相连了。而鸟奶蛋糕是苏联时期莫斯科布拉格饭店的糕点师们,在鸟奶糖果的基础上研制发明的,是一个把神话变为现实的传奇故事。鸟奶蛋糕还在1980年获得了苏联第一个蛋糕专利。鸟奶其实就是神奇、稀有和美味的代名词。娜杰日达特意用鸟奶蛋糕给上官莹接风,是想让她品尝最具有俄罗斯特色的美味,同时,她通过鸟奶蛋糕暗示了她的心意:如果她儿子真娶了一位中国姑娘,也是一种传奇。可惜,当时的上官莹一点也不知道娜杰日达的用心,只是觉得蛋糕不像她希望的那样好吃。若干年后,当上官莹了解了关于鸟奶蛋糕的故事和寓意时,她不禁颇为娜杰日达的深刻美意和诚挚用心而感动,也为自己当时完全不能理解娜杰日达的良苦用心而心怀愧意。但无论是感激还是歉意,她都无法当面向娜杰日达表达了,因为娜杰日达后来又一次发生了脑梗塞,已经去世了。

蛋糕吃了,茶也喝了,上官莹拿出了从中国带来的礼物送给娜杰日达:一双棉拖鞋和一条羊绒围巾。娜杰日达没料到上官莹会送礼物给她,非常兴奋,立刻穿上了拖鞋,站起来给了上官莹一个紧紧地拥抱。上官莹也给丹尼尔送了礼物:一个多功能计算器和一个黑色皮手袋。她希望丹尼尔能够生意成功,像中国许多已经致富的男人一样,手袋里装满贵重的东西:大哥大、钱和名片夹……丹尼尔更喜欢那个多功能计算器,而不是皮手袋,虽然皮手袋比计时器贵得多。他说他不喜欢手上拿东西,他喜欢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放在身上。比如他更喜欢那种全身都是口袋的军用坎肩,所有东西都可以分门别类地放进口袋里。上官莹有点儿失望,她费了很多功夫花了不少钱才买到的手袋,看来是要被搁置一边了。管不了许多了,反正心意到了。

聊了三四十分钟的样子,丹尼尔说:“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早点休息,米拉娜一定很累了。”又对米拉娜说:“你现在去洗澡,我把床给你弄好。”米拉娜打量了房间一眼,疑惑地问:“我睡哪儿?哪有床啊?”丹尼尔指着那个长沙发说,“那个沙发打开就是床,我平时都睡那上面。今天你睡我的床,我睡折叠床。”好奇怪啊,俄罗斯人难道没有床吗?上官莹太累了,这一晚上她有太多不解的问题,但是她现在必须睡觉了。几天来她都是睡得少,奔波多,现在睡哪儿都一样。她可是没想到,丹尼尔的呼噜不同寻常的响亮,不仅当晚没让她睡好,后来的一段日子,她也因此大受折磨。

上官莹躺在床上回想着昨晚的短暂经历,感觉一切都是新鲜的、未知的,且毫无头绪,但她相信,慢慢地,一切都会弄清,理顺。现在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听丹尼尔的,丹尼尔安排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丹尼尔是目前她与这个陌生城市及未知生活联系的唯一纽带。当然,她或许也可以把自己的愿望告诉丹尼尔,借助丹尼尔完成她想做的事情。事实上,上官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是把自己又托付给了一个男人,先是萧然,后是易阳,现在是丹尼尔。她始终没想过通过自身的努力做些什么,她只是把希望寄托在她所选择的男人身上,试图通过爱她的男人实现自己的愿望。她的愿望也很简单,就是不必太操劳,过上好日子。至于她所选择的男人是否能帮她实现美好愿望,她从没有仔细考虑过,但也从未怀疑过。上官莹躺着,想着,忽然肚子“咕噜咕噜”响起来,她一下觉得很饿,翻身坐了起来。

2第一顿俄式早餐凑合能吃

娜杰日达正坐在厨房的餐桌旁看着煤气灶上煮着的一大锅汤,上官莹走进厨房,用英语问了声“早上好”,娜杰日达马上回了一声听着像“早上好”,但绝不是英语发音的问候,她们相视笑了笑。后来上官莹才知道,娜杰日达是用德语说的“早上好”,她没有学过英语,但学过德语。许多俄罗斯老人都会说德语而不会英语,是因为在他们生活的时代,德国的科学更发达,许多学术著作、论文都是用德文书写或者翻译成德语发表的。上官莹看看汤锅,有些灰白色的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正在沸水里翻滚,她不明白是在煮什么。娜杰日达用勺子从锅底捞了些上来给她看,她明白是在煮肉,但她弄不清是什么肉。娜杰日达用手比划着,解释着,上官莹什么也听不懂,更看不懂。一个连中国饭都不会做的姑娘,怎么可能理解俄国汤是怎么回事呢?她只是不住地点头,好像明白了的样子。上官莹知道,汤眼下是喝不了了,似乎还需要很长时间,许多道工序,她把目光投向了桌子上的面包。她叫了声妈妈,然后指指面包,指指自己,娜杰日达明白了上官莹是想吃面包,赶紧拿出木制的菜板,给她切了几片面包。接着,又从冰箱里拿出来一块儿长方形的淡黄色的东西,切了几片放在小盘子里,示意上官莹把切成片的黄色东西放在面包上吃。上官莹照着娜杰日达说的放了几片在面包上,上去就是一大口,下一秒,直接吐了出来,那种淡黄色的东西又酸又臭,简直无法下咽。娜杰日达大惊失色,“起司!起司!”她慌忙解释着,同时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好吃。这回,她说的是英文,上官莹明白刚刚吃的是奶酪,她点头,又摇头,摆手,那意思是知道她吃的是什么了,但是不好吃,她吃不了。娜杰日达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有点儿失落,还有些无奈。上官莹接着干吃面包。

忽然,娜杰日达似乎想起什么来了,她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拉开门,从里面拿出了一袋小香肠。她叫着米拉娜,然后晃晃手里的香肠。上官莹点点头,表示要吃,用手去接香肠。谁知娜杰日达摇了摇头,缩回了手。她从橱柜里拿出一个小锅,倒上水,把锅放在煤气灶上点上火。然后,把装香肠的口袋剪开,放在灶旁的桌子上,看她的意思是要等锅里的水开。不一会儿,小锅里的水开了,果不其然娜杰日达从口袋里拿了两根香肠放进锅里。上官莹心里想,俄罗斯人吃饭真费事儿,面包非得切成片儿,香肠非得煮,就没有直接下肚子的。大约五六分钟的功夫,娜杰日达关上火,把香肠用夹子夹出来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盘子里,推到上官莹面前。上官莹刚要拿过来吃,娜杰日达递给了她一把餐刀和一把餐叉,然后做了个“稍等”的手势,从冰箱里拿出番茄酱和芥末酱,每样倒了一些在盘子里,比划着用香肠蘸着番茄酱和芥末酱吃。噢,上官莹没想到吃个小香肠这么麻烦,她还不大会用刀,拿起叉子,叉了一根儿香肠,蘸了点儿番茄酱就吃了起来。可能是真饿了,她感觉小香肠的味道不错,能吃。吃第二根儿的时候,她又尝了尝芥末酱,也可以接受。和麦当劳的芥末有点儿不同的是,俄罗斯的芥末酱没有甜味儿。上官莹吃完小香肠又喝了娜杰日达倒的茶,在俄罗斯的第一顿饭——说不清是早饭还是午饭,算是圆满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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