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沧澜掌心的火折子灭了,他的呼吸沉了沉。
别说帝祈云是咬她的嘴巴,就算是深吻下去,站在他的角度,也根本没办法去干涉,步绾绾是有正式赦封的太子妃,他们是夫妻!
“来,本太子给你揉揉,是这里吗?”
帝祈云的声音又邪恶地在她耳边响起来,手掌居然揉到了她的胸前,让步绾绾怒不可遏,一掌就打了过去。
“帝祈云,你故意的。”
帝祈云敏捷地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一推,冷冷地说:
“你声音再大一点,就可以引来第二次雪崩,就在这里变成冰人吧。”
步绾绾的呼吸声顿时都放轻了,她纠结地抱着小白狐,爬到了两个人的对面蜷缩着,一双大眼睛无力地瞪着眼前这黑色的小天地。
“不要紧,很快就会出去。”
夜沧澜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道。
步绾绾没出声,又把小狐往膝盖上放。若是立刻死了还好,偏还要忍受这样漫长的煎熬。她说跟着帝祈云才倒霉,现在想想,应该是这两个人遇上她才倒霉,怎么她总能遇上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涨潮,雪崩,以后还会有什么?
突然,一双滚烫的手拉住她的脚踝,把她的腿一扯,手掌飞快地捂住了她的膝盖,紧接着,整双腿都落入了一个怀抱。
是在他的衣裳里面!滚烫,并且结实,把她的一双腿紧紧地抱住,小狐拱了拱,钻出了他的衣裳,趴到了她的胸前,为她去暖手。
她不知道是谁,她正躺在两个男人的对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谁为她敞开了怀抱——呸,当然不会是帝祈云了!
幸亏帝祈云看不到,否则夜沧澜又要为难了。
她紧紧地缩着,手指在小白狐的皮毛里轻轻地抚动。
突然,又有一声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太子殿下。”
绛芸?三人都是一怔,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难道是雪道已经挖通了?可为何没有一点动静?
帝祈云掌心的火折子再度亮起,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一身雪色披风的绛芸正慢慢地坐起来。原来她也跌进来了!
步绾绾转头看来,自己的脚没在夜沧澜怀里,而是在帝祈云的怀中,这个发现让她气闷,弄了半天,有点儿自作多情的滋味。
“太子殿下。”绛芸拱着腰爬过来,扑进了帝祈云的怀里。
步绾绾几乎是同时缩回了脚,就地一滚,抱着小狐滚到了另一侧。腿上的温度一去,那疼痛又回骨头里,她扫了一眼那紧拥的二人,有些恼火地蹙起了眉。
“你怎么来了?”帝祈云轻握着绛芸的手,小声问。
“妾身担心你。”绛芸偎在他的怀中,柔柔地说道。
“不是说好了吗……”
帝祈云的声音很低,听上去,就是他和绛芸在你侬我侬,柔情蜜意。
步绾绾乐得如此,她和帝祈云,那是前世的仇人,今世的冤家,不可能和平相处。如今,各自寻找安静,甚好!
“太子妃,披上这个。”夜沧澜解下披风,把她包进去。
狐裘的披风,给步绾绾增添不少暖意,披风上有黑竹的香,步绾绾轻吸了口气,把披风裹得紧紧的。“太子,你受伤了吗?妾给你揉揉吧。”绛芸的声音又温柔地响起来。
步绾绾可从来没这样和帝祈云说过话,一阵鸡皮疙瘩从身上凶猛跌落之后,她忍不住夜沧澜的身边挤了挤。
空气越来越稀薄,先后几次点燃火折子并非好事,步绾绾太清楚此刻的胸闷是什么原因了,她和景枫有一次执行刺杀一个大毒枭的任务,因为计算出了点偏差,两个人在一个密封的木箱子里呆了很长时间,差点缺氧变成傻子。
“不行,外面一定出事了,否则依着百人之力,早就挖开了此处,可现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得自救。”夜沧澜侧耳听了会儿,沉声说道。
“怎么自救,雪崩之后的积雪非常松软,你再发功震上一震,我们能被埋得更厚一些。”帝祈云冷冷一笑,不客气地回他。
“想办法。”夜沧澜从长靴里拿出匕首,掌心暗自用力,将刀锋插进了雪中,锋利的刀身一寸寸地没入积雪,很快就只剩下刀柄在外面了。
“你只要用力挖,雪就会往里面落,活埋了你。”帝祈云又说了一句。
“埋就埋,夜沧澜,我们挖。”步绾绾听不惯帝祈云总是泼凉水,自己抱着美人,只知享乐,还不许别人自救?
“悉听尊便。”帝祈云不为所动,和绛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沧澜挖了一会儿,一大团雪从头顶落下来,冰凉地钻进了步绾绾的脖子里,她赶紧缩了回去,有些无奈地用手拍打着头发。这样确实不是办法,若真的引来第二次雪崩,那就真的无法再逃出生天。
“有人来了。”帝祈云突然偏了偏耳朵,低声说。
夜沧澜收起了匕首,也侧耳去听。隔得很远,可他依然听清了,正有重物压在雪上,可不像是在挖通积雪,而像是一路碾压而来,要将雪地碾平。
步绾绾也立刻听出来了,顿时心跳如急鼓,扯开了披风,抱紧了小狐,快速说:“不行,这样我们会被压成雪饼,不管会不会有雪崩,我们从下面冲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她的听力和反应也能如此迅速,让另三人都是一怔。
步家的四小姐,果然不同了。
步绾绾这时候可管不着什么叫藏拙,她得活下去!她慢慢抬起双手,指尖触到积雪上,心里默念着口诀,企图驭出烈焰。